怒上心头,章佟氏喝罢一盏茶水才堪堪冷静下来,尽可能心平气和地思考问题。
“你派人……不,你亲自去衙门一趟,见见你父亲。”
事到如今,章松平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点点头听了母亲的话。
章松平特意跑了趟衙门,得到的却是衙役一句冷冰冰的回绝:“章大人事务繁忙,无暇会客,还请章公子见谅。”
得了回绝,章松平越发慌乱。
他心底越发认为章子实会为了玉淳巷的牺牲他们母子二人,火气一下就冒了起来,骂骂咧咧地与几名衙役发生了争执。
结果好死不死地遇见了太子殿下景止尘,赏了他二十个板子。
章子实教子无方,景止尘虽然并未惩罚,却也刻意在众官面前提点了几句。
章子实哪曾这般丢过颜面,对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恼怒非常,越发不愿见章松平了。
执行杖刑的衙役收了章松平的钱银,下手轻了不少,顺带小声与他透了底:“这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公子好生与章大人服个软,不就少了这顿皮肉之苦吗?”
言下之意,便是这顿板子是章子实的意思,太子殿下不过是依了章子实的意思。
同样的话说与章佟氏听,章佟氏或许不会信,但刚挨了板子的章松平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憋着一口气被人抬回了章府,一见章佟氏便哭诉:
“母亲,父亲不但不肯见儿子,还着人打了儿子二十个板子!儿好恨啊!”
瞧见儿子被打成如此模样,章佟氏心里也十分难受,失神地跌坐在地喃喃:
“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衙役”拿着银子去与徐星隐复命时,徐星隐得意得小辫子都要翘天上去了。
计划竟会如此顺利,想来不多时章佟氏就该来寻自己了吧!
徐星隐这一等,便是三日,心态也从最初的踌躇满志到了后面的自我怀疑。
而另一边,不情不愿查了许久襄玉阁的穹光总算是得到了些许线索:
襄玉阁的幕后老板另有其人,此人设立襄玉阁的目的恐怕并非单纯的敛财与探听消息,更像是……
将来路不明的钱财,通过襄玉阁运转,形成合法营收的手段,俗称洗钱。
世人皆知,江南美人众多,襄玉阁能在江南众多的秦楼楚馆里一枝独秀,与其肯为馆中姑娘砸钱有着密切的关系。
姑娘们除开迎来送往的收入外,还有一笔在衣饰红妆方面额外的补贴,越是名气大的姑娘这方面的补贴越高。
放眼整个江南,这都是独一份儿的待遇。
按照穹光的调查结果来看,每月光是花费在姑娘们衣饰红妆上的钱银便已占了每月总收入的四成之多,再除却铺面、跑堂仆从、食材物资等诸多开支后,襄玉阁的账面也不过堪堪打平。
而从官府的记录来看,襄玉阁每月都有近五万两的收入,最多时能达到近十万两。
这般大的差距,还仅是明面儿上的,报给官府的营收都是要赋税的。
换而言之,不过是襄玉阁彰显实力的方法及给官府的交代,其暗地收入究竟几何谁也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