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担心殿下的身子,让殿下务必要养好身子才是。”
景止尘抿抿唇没应声,眉眼却意料之中的软了下来。
细细看了遍信上的信息,接着才揭开食盒的盖子,里面是一碗熬好的汤药,旁边还有一小碟黄桃蜜饯,看得崔德涛都笑了。
“太子妃娘娘细致,这是怕良药苦口哩。”
“真是,本宫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苦。”
景止尘面上虽是如斯反驳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唇角也总算是拉开了些许弧度,随后端了药碗道。
“古人有云,投桃报李。太子妃这几日想来也在驿馆待得无趣,替本宫传句话回去给太子妃。”
“是。”
……
关押江宁重罪之人的大狱里,长长的甬道似看不见头似的。
血迹斑斑的犯人伸长了手大喊“救我”,却被狱卒一脚踹了过去。
“安静些,别惊扰了贵人。”
一袭水青锦袍的女子缓步行与其中,狱卒半曲着身子打了灯笼在前头引路,明亮的灯光照得女子头上的发簪闪闪发光,与此处的破败越发格格不入。
徐星隐握紧了拳头,显然直至此刻也还未回过神。
她未曾想到,自己不过一碗汤药的关切,竟能收到景止尘如此厚礼。
时隔两载,自己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将军府诸人了。
“太子妃娘娘,就是这儿了!”
行至甬道尽头,狱卒谄媚地对着徐星隐介绍说。
“本宫知晓了。”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徐星隐才从疼痛中寻到些许理智,面色不改地吩咐。
“将门打开,然后都下去候着便是,本宫想单独与他们说说话。”
“这……”
狱卒有些为难,“太子妃娘娘,狱中条件艰苦,许多人待着待着便精神失常了,六亲不认的也是有的。您一人前去……怕是危险。”
徐星隐闻言轻笑一声,冷不丁地反问。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为本宫挡刀子咯?”
这样的场景之下,此话就显得格外的阴森。
狱卒满头大汗,却也不敢说一句不是,只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倒是方才还不甚好说话的徐星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本宫自有决断,都下去吧。”
“是是是。”
逃过一劫的狱卒哪还敢多言什么,立马点头哈腰地应下,带着侍卫侍女们一道退了下去。
幽暗的空间里唯一的光源便只是墙壁上那几盏摇曳的油灯,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味道。
潮湿的草堆凌乱地堆在地上,昔日镇南将军府里的贵人们,身着单薄的灰色囚服狼狈地挤在草堆上。
徐星隐一眼就认出了里头的人,是她的外祖母陈老夫人、大舅母陈元氏、二舅母陈杨氏、大表姐陈思墨及小表妹陈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