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止尘。
刀锋刺破了他的手,那人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而是反手一掌弹开了长刀。
屋外的人听见动静,立马涌了进来,将屋内的贼人制服。
而景止尘,神色清冷如故,看也没看手上鲜血直冒的伤口,掏出一枚药丸给徐星隐喂下。
瞧见小姑娘仍在状况之外的呆愣神色,蓦地柔和了眉眼。
“没事儿了。”他说。
过分熟悉的语调,让近在眼前的精致眉眼逐渐变得模糊,徐星隐张了张嘴想说话,声线却不争气地破碎得不成样子,嗫嚅许久只唤了句:
“殿下……”
“嗯。”
那人轻轻应了一声,似安抚般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来带你走。”
“好。”
话音一落,景止尘便屈身抱起了榻上一身粉衫的徐星隐,稳步向外走去。
徐星隐乖乖地环住景止尘的脖子,靠在他宽阔的怀里,方才还笼罩在头顶的阴霾尽散,强撑的倦意缓缓席上心头。
走出喜房,东宫直辖的黑虎骑三步一岗,执剑而立。
整座宅院都是静悄悄地,安静到只听得见景止尘腰间玉佩撞击的清响和他……
沉稳的心跳声。
府宅中庭,傲影正执剑将董鸿宾压制在地,府内诸人哆哆嗦嗦地跪了满地,身侧还震慑性地躺着几具令人作呕的尸首。
那些人低顺的匍匐于地,唯有他一人身姿挺拔,铁盔将士开路,不疾不徐地行走于众人之间。
神色清冷而倨傲,长眉入鬓,刀锋般锐利的眼眸透着慑人的冷芒。
这一刻,徐星隐头一遭真切地感受到了景止尘不仅是盟友,更是……
太子。
景止尘生来便注定是高高在上、受万民敬仰的太子殿下。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睥睨万物,生杀予夺。
那些旁人求而不得的夙愿,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抉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于自己,他已是宽待非常了。
行至庭前,无需景止尘吩咐,小安子便已体贴地唤人搬了一把太师椅。
景止尘动作轻柔地将徐星隐放置在椅子上,只道:
“好生歇着。”
“无知小儿,你可知道本官是谁?连我董府也敢擅闯,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徐星隐正欲开口,就见那董鸿宾壮着胆子吼了一句:“也罢,本官素来亲善,你且赶紧放了本官,本官便不再追究此事,放尔等一条生路。”
景止尘闻言微微掀了掀眼皮儿,略一挑眉,一旁的傲影便会意地一挑刀锋,径直在董鸿宾腿上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素来养尊处优的董鸿宾疼得嗷嗷直叫,也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真的胆敢谋害朝廷命官。
愤然抬头正要与其叫嚣,却在瞧见那人腰间铭佩时吓得连面色苍白。
成色绝佳的玉面上雕刻着玄鸟逐日的图腾,此图腾乃当今皇室景氏一族的族徽,代表着无上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