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徐星隐便依着景止尘的话转过身子。
转过身便是朱红色的石柱,瞧不见惊慌失措的人群,也瞧不见鲜血横流的场景,只听得见景止尘有条不紊处理事务的声音。
“羽林军并太仆寺,护送父皇回宫,加派人手务必护得圣驾周全。锦衣卫并顺天府,全城戒严务必找出御前行刺之人,尽可能活抓。三司诸位有序疏散百姓,保护现场,另外传仵作前来验尸,任何蛛丝马迹都得一一记录在册。”
平静地处理完这些,景止尘微微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低语。
“徐七小姐身份不宜暴露,我会派傲影护送你回国公府。”
“多谢殿下。”
“嗯。”
语罢,那人便上前护着延宁帝离开了正堂。
傲影疾步前来引着徐星隐上了一辆极为低调的马车,七拐八拐才又换了马车重新被送入了国公府。
傲影声称自己是大长公主府上的家丁,徐星隐约莫是染了风寒有些不适,自己奉永宜县主之命护送她回府。
听傲影这般一说,徐星隐才想起来被自己丢在大长公主府的丹枫,小声请了傲影去大长公主府帮自己将人接回来,又小声与陈氏解释。
“我唤丹枫去帮我买吃食去了,这才麻烦这位小哥将女儿送回。”
“旁的都不要紧,你且先歇好。”
陈氏哪还顾得到什么丹枫,连忙唤了两个丫鬟将徐星隐送回院子,自己则亲自送了傲影出门以全礼数。
惊魂未定的徐星隐脸色的确很是不好,刚一进院子,便被丹桂如临大敌地摁到了床上,让她务必好生歇息。
徐星隐也着实是没心情应付旁的,点点头倒也真的睡了过去。
徐星隐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是梦到镇南将军府出事的那日,梦见外祖父死在她的怀里,梦见外祖母并舅舅他们悉数被关押在暗不见光的牢房里。
几度醒来,徐星隐都怕自己吵醒了外间值守的丫鬟,只能安慰着自己再度睡去,就这般浑浑噩噩的终于熬到了天明。
“进来吧。”
徐星隐轻唤一声,丹樱就领着两个二等丫鬟端着水盆和衣物入内,轻轻搀扶徐星隐起身,笑道。
“小姐今日脸色好多了,昨日可吓死奴婢了。”
“叫你担心了。”
徐星隐笑笑,在丹樱的服侍下换好了衣物,坐在镜前正梳妆着就听见丹樱顿了顿又道。
“小姐昨日睡下后,老爷来瞧过了,说丹枫侍候得不好罚她在外头跪了整整一夜呢。”
徐星隐闻言被吓得不轻,赶忙推开丹樱编发的手,起身就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便见丹枫跪在庭院里,瞧那张苍白的脸显然已是跪了一整夜的模样。
徐星隐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拉住丹枫的手将她搀扶起来。
“送丹枫回去休息,此事以后不可妄议,国公爷那边我会去说。”
“小姐……”
丹桂挥挥手让人先将丹枫扶下去,这才小声与徐星隐说:“小姐,老爷这也是关心您,此事若是传到老爷耳里,恐怕会对您不利。”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