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柔快步上前,慌忙跪在陆执玉身边。
磕头的功夫,陆执玉已经指着她向上头哭诉:
“陛下,小女的确有错,可小女的错却不是给太后下毒,而是听信身边侍女谗言,拿了姐姐的东西,想要献给太后!”
她的眼泪扑簌落下,看着好不可怜。
见上头的陛下依旧面色沉沉,陆执玉胆寒地垂下头,眼珠子一转,片刻后又狠狠瞪向陆执柔,控诉道:
“陛下,陛下您大可派人去查,小女来慈安宫前一刻才拿到这个食盒,从司膳司到这里人来人往,根本没有机会下毒呀!”
内监总管妙相轻嗤一声,一扬拂尘道:
“怎么没机会?药膳虽不是你做的,可到底是你端过来,再交给太后身边女官的不是?若是有心之人,总会寻到时机下毒的!”
陆执玉哭得更加厉害,现在满心后悔也来不及,哭得一颤一颤的:
“这道菜、这道菜是姐姐亲手做的,若是我真的下毒,我为什么不偷偷下,还、还要说这道菜是我做的,自己揽下这罪过呢?陛下,是姐姐要谋害太后啊!小女是被牵连的……”
太后早已由宫娥搀扶着下去医治,宜宁郡王担心母亲,自然也跟上去了,眼下这一众女眷们面对的,只有上头高坐着的皇帝。
湖面水波荡漾,被灯照着,打在皇帝面上,看着阴晴不定。
在场之人除了陆氏姐妹外,皆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慎,获罪的就是自己同家人。
待陆执玉说完,陆执柔顶着一道道打量的目光,跪直身子解释:
“陛下明鉴,小女谋害太后做甚?这对我难道有什么好处吗?如妹妹所说,此菜是小女所做,可这药下在小女做的菜中,实在太过明显,此中一定有蹊跷!”
陆执柔的语调中带着七分惊惧,却被她强行压制,竭力沉稳开口:
“陛下,小女和妹妹定是为人陷害!且这人,应当就在在座诸位之中!”
此语一出,众女目光各异,皆向她投来。
一片吵闹中,李承策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指着那道莲房鱼包,冷声发话:
“虽然这菜问题最大,但太后突然不适,也不一定就是这道菜的缘故。来人,将今日太后所食之物、所做之事,尽数彻查一遍。那个试毒内监,也带去医官院验看!”
“是。”
皇帝话音落下,一众内监带着人和东西浩浩荡荡地下去了。
妙相凑近李承策,提醒道:
“陛下,一会儿您还约了贺老太师议事,您看,咱们现在要不要先去探望太后娘娘,再去紫宸殿?”
李承策看一眼天色,面色未变:
“朕知道了。”
说完,他看向下头的陆氏姐妹:
“别光顾着互相推诿,太后若是有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轻轻勾唇,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更像一把悬于脖颈上的剑,不知何时就会取人性命。
“不过嘛,朕也不信如此拙劣的下毒手法,自己说说,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又经了谁的手?”
陆执柔一脸踌躇,显然是不愿连累其他无辜宫人,话语已到嘴边,却又化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