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华见状,忙呵斥她道:
“你!姜雪宴,还不快把手快拿远些,这些香料可都是顶顶珍贵的,若是被你手上这污秽腥气染上了,影响后日的宴会,看你怎么办!”
姜姑姑也是眉头紧锁,放下手中的物事:
“那快去上药吧,留了疤痕可不好。”
姜雪宴静静立在原地,身上染了些栀子花香气,越发显得孤冷:
“本不欲打扰司药,可是如今已是入夜时分,不好叫藤萝姐姐她们奔忙取药,可否请姑姑将药房钥匙借我一用?”
她说到这,姜姑姑还未发话,棠华已经皱起眉,厉声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不合规矩!”
棠华觑她两下,见姜雪宴一身素服立于门前,容色昳丽,芙颊艳光分毫未减,反多增些出尘之态。
她最讨厌的便是姜雪宴这样子,愤愤出言相讥:
“雪宴,若想偷懒,你就直说,我不过看你病好了,才给你安排一遭差事。又不用你亲自去慈安宫侍奉,用不着急急做出这副样子来,你就是不受伤,我也不会逼你去的!”
眼见二人又要开始剑拔弩张,姜姑姑只好发话:
“算了,这伤不及时处理,会留疤的。棠华,才跟你说过的话,就忘了吗?”
姜姑姑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雪宴:
“快去快回吧,如棠华所说,这不合规矩,躲着点人。”
“是。”
姜雪宴接过钥匙,行礼过后,转身出了门。
一出门,她脚步加快,穿过月色下数栋高大巍峨的建筑,走到药房门前,确认四周无人之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入内之后,姜雪宴环顾一圈,直接走到药材柜前,掏出手帕,按照脑海中的药方,开始寻找自己需要的药。
合欢皮、夜交藤、柏子仁……
姜雪宴拉开药柜,细细匀走一些,放到手帕上。
脑中划过一些念头,姜雪宴又多拿了几味药。
藏药库同香料库一样,药品种类多少皆登记在册,为不引人注目,每一样中,姜雪宴都只拿了很少的份量。
还剩四味药,有三味是常见的伤寒药。
春季乍暖还寒,宫人易发伤寒,每日为宫人治病的患坊来来往往,明日她抽空去患坊找医女开药,想来也不会被人怀疑。
只是还有一味药,名叫“一斛珠”,姜雪宴四下皆寻不得。
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想起前世那药的来源。
是了……
这药极其珍贵,乃大补之药,等闲不常见到,只有太医署才有。
上辈子,也是内庭想要巴结她,才进献了那么一点点。
可如今的她要想得到这么一份“一斛珠”,实在难如登天。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女声,在这寂静的药库中显得格外清晰。
姜雪宴此刻站在一排药柜后,背对着来人,迅速将手帕包好塞入怀里,从柜后出来:
“姑姑,您来了。”
姜姑姑一双细眼扫过姜雪宴的手,见她两手空空,叹一口气,绕过姜雪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