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待棠华走后,姜姑姑又对姜雪宴道:
“雪宴,你随我进来,我有话同你说。”
姜雪宴跟着她进了屋内,姜姑姑合上门后,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姜雪宴:
“快吃吧,瞧你脸色苍白,想来病还未好,今夜先不要去练了吧。”
“几日前夜里那么冷,我劝你不要去,你非不听,若是听我的,也不会染上风寒了。”
说着眼底又浮上一抹忧愁:
“要不等下回再有什么指示的时候,我去找燕王求求情,让你别再练了。”
她说的是姜雪宴半夜练剑一事,殷尝几年前告诉姜雪宴,说有功夫傍身,在宫里为他做事才能如鱼得水。
他还给了姜雪宴请了一位先生,要她勤加练习。
自那以后,姜雪宴每到入夜时分,便会偷偷练武。
说来可笑,上一世的姜雪宴在成为宫妃前,夜夜苦练,满心想着报仇,却从未怀疑过那仇人就是殷尝。
那时姜姑姑也常常劝她,不用如此刻苦,但她总是拒绝:
“您不必忧心,王爷也是为了我好,我一定要练得更精湛些,好早日为父母报仇。”
“雪宴,愣着做什么?”
姜姑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姜雪宴回过神,冲姜姑姑摇头:
“没事的,我吃得消的。”
上辈子进了李承策的后宫之后,李承策夜夜留宿,几乎日日都要应付他,没了机会训练,功夫生疏了不少。
不过这一回她要抓紧时间练习,只有重拾功夫,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玄极殿,给他下药。
姜雪宴回到屋中,吃完姜姑姑给的两个馒头,一直在屋中候到熄灯时分,众人睡下之后,才动作轻巧地出了门。
司药局的宫人本是四人一间,唯有司药有独自的居所。
几年前初入司药局时,姜雪宴也是和其他几个小女史一起住的。
不过那时姜雪宴终日不发一言,闲下来时只看着窗户发呆。
就连棠华她们欺负她,她也无动于衷。
众人觉得没意思,也渐渐不爱搭理她了。
可过了些时日,常常有人看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哭,还有人见到她大半夜静静坐在床前出神,把起夜的人吓了个半死。
因此纷纷向当时的老司药告状,说什么都不要再和姜雪宴住一间屋子里。
可司药局也不能多一间屋子单独给姜雪宴住,这样不合规矩不说,其他人也会有意见。
老司药心善,和姜姑姑商量过后,只好在宫人们住的夹道最末收拾出一间狭小的杂物房,让姜雪宴搬进去。
她一人居住在此处,不会惹人注意,倒是方便了如今夜里出门。
姜雪宴一路避着人,出了司药司后,沿着石阶御道,绕过一排排雕栏玉砌的宫室,从后花园走到一处荒废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