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水针,为那前朝逆贼殷尝所有。
他曾于八年前,同先皇在圭峰一战中利用此毒,杀害不少大梁将士。
故而那一战,虽然以多敌少,可李啸和李承策父子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同殷尝落了个两败俱伤。
彼时王位更替,天下动荡不安,各处大战小战不断,百姓十室九空,实在是打不起了。
也就是那一役,先皇与殷尝在漠水之畔立誓,十年内休养生息,不得互犯。
之后,殷尝带兵退去南蛮一带,先皇则下令从洛阳迁都长安,止兵戈,兴农业,抚恤百姓,才渐渐有了些清平气象。
可在今日的宴席上,若出现了此毒,那……
大理寺卿徐尧拱手道:
“陛下,若那毒当真是轻水针,岂不说明那逆贼燕王又要卷土重来了?”
“怎会如此?”
底下顿时哗然一片:
“陛下,八年前圭峰一战,他曾向先帝许诺不再来犯,如今这是何意?”
另有医官去太医署中取了当年有关轻水针记载的册子来,一对之下,很快就确认了李文鉴这话的真实性。
“啊啊啊陛下……”
李文鉴哭得涕泗横流:
“陛下啊,你叔母就这么枉死了……”
皇帝神色冷肃到极点,光站在那里,就锐利地像一把剑。
良久,他冷笑一声:
“朕刚登基不久,殷尝便敢违漠水之誓,是在挑衅朕吗?”
他说完,忽然看向李文鉴,语气带着一丝疑问:
“庐陵王方才可是发现了什么?为何那般笃定,此毒乃是轻水针?”
李文鉴面色一闪,脑中又浮现出方才那宫人的话。
正是琴儿离世之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见众人都在场,他犹豫两下,上前附耳对李承策道明了实情。
说到最后,他语气愤愤:
“陛下,您一定要报仇才是!”
李承策眼角眯起,衣上金龙怒目,彰显着主人的愠怒:
“不管有何缘由,在朕的地盘上挑衅,朕非要剁了他不可!再者,殷尝不除,始终是个隐患,他在一日,我大梁便无一日安生可言。”
大理寺卿徐尧闻言,劝道:
“陛下说的对,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莽撞而行啊!”
李承策身边的内监妙相也劝道:
“是啊,陛下方才来时便淋了雨,快回宫中换身衣裳吧,若是受了寒可不好。这里的事情,便交给徐大人处理吧。”
李承策正要摆手,忽然想起方才跪在地上的那个宫人。
那时,滚滚惊雷循着大雨将整座皇城笼罩,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到廊上,她偏偏跪在最边上,任由大雨将自己淋透。
而最奇怪的是,她虽是跪着,却神色镇定,镇定到有些淡漠,仿佛被卷入其中的不是她,这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一般。
李承策捕捉到一丝不对,又想起方才庐陵王说起的话,顿住了脚步:
“王妃喝下酒后,说要去更衣,可皇城中供女眷休憩的地方乃是清思殿,王妃为何会偏偏在司药司身亡?”
徐尧道:
“回陛下,方才臣已经命人一一查问过在场的宫人,当时王妃带了两个侍女离席,可那两个侍女到如今都不知所踪,臣已经派人继续找了。”
有人猜测道:
“许是王妃未到清思殿便中途不适,遣了两个侍女去寻人,自己转头去了临近的司药司呢?”
刚说完,徐尧便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