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祁同伟,做什么事虽然喜欢尝试新的东西,但是他总是留着后手,免得到了时间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
就像他启用李伟一样,虽然有点期待他做事会有意外的惊喜给自己,但是如果李伟做不了事,他已经是有预备的后手,分分钟就能换人上去。
另外一边。
市检察长周扬已经让办公室通知了全体会议,他本意不想开全体会议,但是后来过来的孙组长强行要求他这么做。
周扬知道只要开了这个会,他这个检察长就坐不下去了,但是他没得反抗,省检察院的领导已经打电话过来冷冰冰得和他说服从命令。
这个举动说明,他和检察院的几个副职,只怕已经失去了上级的支持,这次都要受这件事的牵连滚蛋。
周扬坐在市检察院的大会议室里,里面按照正常的节奏开始大会,检察官们一个个过来,相继落座,省纪委一行人没有出现,他们躲在旁边的办公室里。
周扬有些不在状态得念着上级文件,一边看着几个目标都过来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他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
五分钟后,省纪委的孙组长带着一帮人堵住了会议室的门口,直接进了会场,几个小组分别走到了四个目标面前,开始带人走。
会议室里坐着上百人,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省纪委的人,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省纪委的同志在念着规定,四个人各自被两个工作人员夹在中间,然后带走,陈晋没有进会场。
他有点怕,孙组长下的命令让他也有些怕,大会场里直接带走对象,太得罪人了,他还是本市的干部,和检察院还有很多工作来往,于是站在检察院门口守着运输的车辆。
四个人被带走了,周扬和剩下的副检察长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无力,他们知道,上级这么打他们的脸,接下来大清洗马上就来了。
祁同伟还在投资公司听着叶标的汇报,听到电话铃铃得响,伸手抓起了话筒,面带微笑得听着电话里陈晋的汇报。
“你继续,我听着。”
这句话是对两个人说的,陈晋和叶标,祁同伟的心情很好,听到孙组长在大会场里把市检察院的领导层脸面上抽了个大耳光,这才明白,刘德旭搞的事有多大,他这是要市检察院的领导层颜面扫地,彻底把他们重组了。
祁同伟想到一个传言,听说过去刘德旭做市政法委书记的时候曾经被检察院的领导们狠狠落了面子,没想到过了几年,落到了他手里,刘德旭不留情得直接狠狠抽了他们全体一个大耳刮子。
在官场就是这样,互相都留着一丝面子,不能随意得对其他人落井下石,万一人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除非能一口气判对方十八年,再无翻身的余地,不然就别得罪别人太狠。
前世祁同伟就见过一个处长当时春风得意,完全不给公安厅某副厅级巡视员面子,觉得他已经靠边站了,还口出狂言,说自己可比他这个副厅级吃香多了。
结果没几年,上头形势变动,那位巡视员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的公安厅副厅长,手握大权,还刚刚好分管了那位处长的部门,这不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名处长被折腾了几年以后,背上了一个处分,送到了司法厅做了个没实际职务的调研员。
其他领导虽然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但是一个处长,这么不给厅里领导的面子,必须要狠狠惩治,不然都没了规矩,所以默许了副厅长的报复。
陈晋的选择就是基于这个原则,原本要是只叫了他们四个人来开会,在小会议室里秘密抓捕,那陈晋也不会放过打脸这些检察官的机会,但是在百人的大会场里,当众把人带走,省纪委的同志他们得罪不起,陈晋这个当地的副局长他们还是得罪得起的。
祁同伟听完汇报,微笑着把话筒挂了回去,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老板,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叶标不识相得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我爱人过几天要过来了,她要调到东瓯工作,以后就不用两地分居了。”
“哦哦,那恭喜恭喜啊。”
“行了,你继续,你的任务很重,投资多少,尽职调查,市场调查,这些你都要忙活。
我还准备安排你去兼任这几个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尽量监督好他们做的事。
涉及可能违法的,要及时制止,纳税要足额纳税,这年头没几个企业老老实实纳税的。
但是我们自己投资的企业必须正规纳税,这也是咱们政府的重要收入来源。
他们的日常管理我们少插手,尽量帮忙建立好公司制度,前期一些政府部门的检查要帮忙一下。
你兼着企服办的副主任,用好企服办里这几个人,要对口服务,随时联系各涉企部门。”
一周后,六月下旬,天空中还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个梅雨季节前期降雨量大,后期还是相对安全,下着小雨反而降温。
东瓯市的夏天不长,六月份本该热起来的,却进入了雨季,七月是最热的时候,但是七月底气温就开始下降,八月进入台风频繁登陆的季节,一直到十月都算不上特别安全。
夏天的温度比起长江沿岸各大城市,那可是舒适多了,最热的时期基本都被雨季冲淡了热气,冬天也短,几乎不下雪,气温在零下三四度就顶天了。
东瓯市的气候相当宜人,属于夏天和冬天都比较短的气候类型,春秋季节相对较长,这样的气候也是工业发展的一大助力。
东北的老工业基地衰落的一大原因就是冬天太长,十月下旬就开始下雪,各种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都被迫拖延。
祁同伟喝了一口陈楚青送的手磨咖啡,开始慢慢适应这个味道,原来不是他不喜欢喝咖啡,而是现在内地的速溶咖啡太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