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大殿之内,李衍也直接取出勾牒,掐动法诀,高声道:“天有纪,地有纲,阴司拘魂,阳人回避!”
殿外的吕三听到,连忙呵斥道:“全部转身,若不想死,就别回头!”
都尉司的人只觉莫名其妙,但看吴德海也点头下令,都纷纷转过了身。
很快,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从背后升起。
整个城隍大殿,彻底陷入黑暗。
哗啦啦的锁链声、瓶瓶罐罐碎裂的声音、某种野兽怒吼声…连成一片。
众人听得心惊胆颤,哪还敢回头观望。
过了许久,待声音渐渐消失,才听到大殿内李衍开口,“好了,进来吧。”
吴德海偷偷扭头,见没事发生,才带着几名手下重新进入城隍庙。
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所有的架子上的魂罐全都碎裂,好像被狂风席卷过一般,就连高耸的殿柱之上,也布满一道道爪痕。
“这…出了什么事?”
吴德海咽了口唾沫,小心询问。
李衍则随手拎起一根棍子,将供桌上的血肉内脏扒拉开,里面赫然还有尊漆黑小神像。
这神像上身为中年男子,白须黑眉,一袭黑衣,下面光着脚,露出一对巨大鸡爪,因之前被内脏包裹,满是血污。
而其胸腹处,已出现大片裂缝。
“这是鬼教魔神!”
李衍抬头看了看周围,心有余悸道:“这东西,善于伪装能窃取香火,鬼教以修行之人五脏供奉,是要侵染城隍,操控社令兵马。”
“一旦他们成功,襄阳城必破!”
就在方才,他又触发了阴司任务。
之前在武昌城中,他斩杀“柳娘”,就得知了鬼教真正供奉的魔神。
其名冉通,原为上古山神,古巫所化,后成为妖神,封神之战后被镇压。
这个魔神最为狡猾,传下“通幽长生术”,还能进行伪装,或诈称正神,窃据香火,或改变身份。
鬼教各地供奉的大鬼,无论鄂州“稜睁神”,当时东京城的“拧瞪神”,都是其分身。
这家伙从阴司逃出五道魔气,当时武昌城抓到一道,没想到这里也隐藏了一道。
“怪不得。”
吴德海用手巾不停擦着额头冷汗,“用瘟疫切断襄阳城水道,到时周围村子暴乱,保康县驻军回援,襄阳社令兵马出动…好个连环计!”
他们都是精明之人,立刻想明白鬼教布置。
李衍则看向城隍爷神像,摇头道:“襄阳城社令兵马已污,出来就会作祟,已被处理,但城隍也还清醒。”
“立刻传信武当山,派人来支援!”
“好!”
吴德海一听,便急急忙忙前去处理。
出了这么大的事,原本匆匆跑来问罪的几名大官,立刻不敢多言,交代一番后帮忙处理。
他们都心中叫苦,瘟疫不说,又弄出这么大的事,恐怕这次免不了失职之罪。
李衍则顾不上理会他们,微微一叹,取出三炷香,给城隍神像上香。
勾牒内,一道浓郁的阴司神罡涌入体内。
原本布满伤痕,快要崩裂的大罗法身,立刻修补大半,勾魂索的长度,也增加了不少。
出了这种事,他们自然要等待结果。
李衍和吕三返回都尉司住下休息。
随后,各种消息陆续传来。
襄阳卫所的周千户,带人冲入那些村庄,已经被蛊惑着魔的村民,在天圣教妖人带领下,拿着刀枪棍棒跟他们拼命。
这些百姓,已全部感染了瘟疫,跟行尸走肉一般,卫所士兵虽荡平了村子,但也有不少人染上瘟疫…
南漳县的春秋寨,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竟直接动手,下山攻破了县城。
眼下,通往保康县的道路已经中断。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找到了瘟疫源头之一,那截怨气冲天的楠木。
太玄正教,有消除瘟疫的法事,只要有了此物,至少襄阳城内的瘟疫,就可解除。
临近傍晚,武当山的援兵终于到达。
襄阳城隍庙发生的事,显然让真武宫火大,直接派来了近百名道人。
而为首的,赫然是五龙宫的御龙子,身旁还带着五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