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摇头道:“老爷没说,我也没问过。”
旁边的老管家插嘴道:“这钥匙,应该是用来开花旗锁,唐宋之时流行,如今咱们都是用广锁。”
“给我看看。”
李衍上前接过钥匙,手掐法诀,深深一闻。
霎时间,周围三百米内气味涌入鼻腔。
这鎏金铜钥匙极其精美,气味也算独特。
既然有钥匙,肯定有锁,两者应该是同样质地,除非不在这沈家之中。
“找到了!”
李衍目光突然看向后院,阔步而行。
沈家众人面面相觑,紧随其后。
通过天井走廊,又穿过几道影壁式镂孔花墙,众人来到沈家后院,来到一处厢房外。
“这是父亲的书房。”
沈景洪连忙解释。
说实话,他心中也很好奇。
李衍没有多说,进入书房后,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伸手一捞,便从房梁上取下一样东西。
众人探头打量,赫然是个黑檀木箱子。
箱子不大,用了楚地独有的漆木工艺,花纹繁复古朴,锁头正是鎏金铜鱼花旗锁。
这东西一看,就是年头不远的工艺品,但能用如此精美的箱子装,可见主人对其重视。
李衍看了看沈公子,见其点头,便直接用锁开了箱子。
沈家二爷三爷,迫不及待围了上来,看到里面东西,顿时恼火道:“这些破书有个屁用!”
箱子里,赫然放了一本书。
封面上写着《晋书》二字。
《晋书》是中国的“二十四史”之一,由唐代房玄龄等人合著,虽为史书,却记载了各种荒诞离奇之事。
李衍眉头微皱,拿起书后,直接翻开夹着竹片书签的一页,上面有段用红笔圈了起来。
沈公子也凑了过来,疑惑念道:“有数炬火,从城上出,如大车状,白布幔覆,与火俱出城,东北行,至江乃灭…”
“这是《庾亮传》,东晋大臣庾亮出任江、荆、豫三州刺史时,有一次夜间所见武昌城内异象。”
“父亲收藏这做什么?”
李衍若有所思,又看向箱子。
里面还放了两件东西,一个是书信,另一个则是地图。
拿起书信后,他顿时两眼一黑,无奈递了出去,“沈公子看看,说了什么?”
上面字体古怪,且是古文,他根本认不得。
沈景洪接过一看,顿时诧异道:“这是刀斗书!”
见李衍皱眉,他连忙解释道:“南朝梁书法家庾元威《论书》中提过,鬼书有业煞,刀斗出于古器,是两种特殊的文字。”
“宋元嘉中,有人京口雷劈而死,臂有霹雳诸书四字,四字云‘业缘所杀’,断作鬼书。鬼书也只有这四个字。”
“刀斗则是古代行军用具,斗形有柄,白天用作炊具,夜间击以巡更。这字体,常用于古时军中密信。”
说着,眼神复杂道:“这东西极其冷门,父亲生前,常令我和兄长学习,原来应在这里。”
待他将书信看完一遍后,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这是杨行密当年给黑云都下的密令,让他们在梁子湖附近寻找东西…”
说着,又翻开第二封,颤声道:“这封是回报,说‘厅子都’、‘落雁都’,都派了人来。双方暗中死斗数场,后来天降风雷,所有人离奇消失…”
箱子里,还有一幅地图。
展开后赫然是梁子湖附近,密密麻麻标注了众多红圈,有的画勾,有的打叉。
沈景洪看到,有些无奈道:“原来父亲,还心心念念想要找回黑云长剑秘法。”
“此物于我沈家,是祸非福啊…”
看这意思,明显不打算继续此事。
沙里飞则眼睛一亮,“那些黑云都士兵,定是在找宝物,梁子湖附近有宝!”
李衍无语,“杨行密和朱温什么人,他们都找不到,你能找到?”
沈景洪也摇头道:“从没听说过有此事。无论有什么东西,我沈家都不计划再找。”
说罢,起身道:“道长,如今父亲执念已消,可否做法事安魂?”
“那是自然。”
王道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开始安排。
谁也没发现,沈家二爷的儿子,眼中却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低着头返回了自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