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只知道,我们来到当阳后,便被分成三队人马。一队去见什么地仙娘娘,听其吩咐。一队去和什么大王抢宝贝。
我们这队,则潜伏在当阳城外一个村子里,所有的事,都是程渠负责,小人也不清楚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是如何驱使妖邪?”
“动手的是程渠,他在城中打探消息,需要时便会放出信鸽指点目标。”
“真正操控那邪神的法坛,就在那村中地下密道内,对了,那村子叫三山坳,村中百姓都信奉天圣公,法坛密道就在村子祠堂下方。”
“那程渠,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小人倒是清楚,他父亲不是汉人,乃是大宣剿灭鞑靼人部落时,抓到的俘虏。”
“后来,他父亲被程家人买走喂马,得主家看中,娶妻生子安顿下来。
程渠长大后,入了程家武馆,虽资质不凡,却因身份而不被传授正法,怀恨在心,便杀害师傅,偷盗秘法逃亡…”
“我听他经常说,自己是什么鞑靼部落王子,对大宣朝和汉人极其怨恨,就连天圣教的一些人,也看他不顺眼。”
“哼,你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一番审问,用了大半个时辰。
排教的那名叛徒,吃不住严刑拷打,倒是交代了不少事情。
那程渠,显然知道更多。
然而此人的嘴极硬,几次被拷打的昏厥过去,又用针刺和凉水泼醒,始终不透露半点。
到最后,竟然疯了。
咬着满嘴碎牙,血沫喷洒,癫狂大笑道:“我是鞑靼王子,你们才是贱民!”
“这中原,迟早会落入我们手中!”
沙里飞看不过眼,忍不住骂道:“贼怂的,你特娘的自小在神州长大,连鞑靼在哪儿都不知道,有毛病啊?”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癫狂笑声。
王道玄见状,微微摇头道:“心有所执,妄心难断。他不会说的,说了就证明自己这一生错了。”
“没工夫跟他耗!”
李衍立刻起身道:“这二人被俘,虽说城门已关,但消息难免走漏。”
“咱们立刻前往三山坳,免得被妖人逃走,多抓几个,总能问出确切消息!”
众人也知时间紧迫,当即准备好各种兵刃法器,骑着战马,往三山坳而去。
此时刚过辰时(07时至09时),天光大亮。
平日这时候城门早已开启,但为了防止城中还有妖人密探,走漏消息,便城门紧闭,还放出鹰隼在天空驱赶信鸽。
轰隆隆!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百余骑战马奔涌而出,向着当阳城西北而去。
当阳县西高东低,巴山余脉,形成一道道树杈状的丘陵山脉,三山坳村,便位于三条丘陵山脉中央。
从地图上看,正好有条小河,自山中流淌而出,经过那个村子,与都尉司老者的猜测一样。
众人速度飞快,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看到地势开始高耸,一座座山脉郁郁葱葱。
到了此地,已是脱离官道。
好在还有一条古军道,弯弯曲曲绕山而行,通入山脉深处。
前来带路的杨捕头介绍道:“李少侠,住在这个地方的山民,很多都是土人和汉人混杂,居住吊脚楼,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
“平日里,他们甚是排外,只是偶尔在山中打些野物,拿到城里换些针线铁锅日用。”
“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即便闹出什么人命案子,也是自己处理,从不报官。”
“不怕您笑话,这帮人野的很,除了每年纳粮之时,我们还真不敢靠近,怕被人弄死在山里…”
杨捕头絮絮叨叨,偷眼打量郑百户。
说实话,比起什么妖魔,他更怕都尉司。
郑百户一眼便瞧出他心思,沉声道:“安心带路便是,这些妖人狡猾,非你们之过。”
杨捕头这才放心,满脸堆笑讨好道:“说起来,这附近还发生过一件怪事。”
“鄂州这地方,河盗最为猖獗,但山匪也不容小觑,他们江湖黑话,叫‘座山的龙头大爷’。”
“前些年就有这么一位,名叫吴龙,手段阴狠毒辣,和各方绿林强人都有交情,即便镖局想过山,也得送上一份孝敬。”
“宜昌那边派了官兵,准备将其围剿,但奇怪的是,找到他们山寨,里面已成一片废墟,除了满地污血,一具尸体都没发现。”
“人们都传说,他们是惹了山神爷…”
“山神爷可不会无故杀人!”
李衍沉声道:“天圣教的人在此潜伏已久,多半是这些土匪挡了路,暗中将其清除。”
“那三山坳村在哪个方向?”
“就在那边,翻过这道山就是!”
杨捕头指向西北方。
吕三和李衍早有默契,不用交代,便伸手一挥,鹰隼冲天而起,提前进行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