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活?”
李衍听到,当即来了兴趣。
他三两下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外面大雪初晴,满院银装素裹。
沙里飞同样一身酒气,双眼充血,嘎吱嘎吱踩着积雪,正向王道玄那个屋子走去。
见李衍出来,沙里飞脸上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衍小哥,昨夜萼楼风景好么?”
“不错,值得一去。”
李衍眉头一挑,点头微笑。
沙里飞早就想了许久,闻言满脸懊悔,骂道:“都怪牙行那几个孙子,喝起酒来不要命,要不昨晚我也去了。”
“对了,了多少?”
李衍下意识摸了下空空如也的口袋。
“全没了。”
“什么?!”沙里飞如遭雷击,“你…你不是带着一千两么,都没了?”
李衍叹了口气,“钱不禁啊。”
申三酉这人,虽说出手时靠得住,昨晚也带他长了见识,但不正经起来,是真的有够浪。
这家伙,根本不把钱当钱。
别管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非要个精光,一干二净,才肯离开。
“罢了,也算也算…”
沙里飞摸索了两下心口,自我安慰道:“毕竟那可是萼楼,还了人情,也让衍小哥你成了男人。”
说着,又来了兴趣,“栽在哪个姑娘手里啊?我听说萼楼里百争艳,有扬州瘦马,有米脂婆姨,还有西域来的胡姬…”
李衍摇头道:“没有,就是喝酒听曲儿,什么都没做。”
“什么?!”
“了一千两,连姑娘的床都没上!”
沙里飞这下炸了毛,气得直哆嗦,“伱肯定是被人当了冤大头,你…你对得起你爹么,他可是不钱都能在青楼横着走!”
李衍哑然失笑,“别说这个了,沙老叔这么高兴,到底接了什么大活?”
王道玄此时也已出门,见状笑道:“是啊,都已临近年关,怎么还有大活?”
不怪二人疑惑,这里可是长安!
此地有都城隍庙,神州西北最大的社令兵马驻扎地,定期搜山巡视、捉五猖、放焰口…保佑神州西北部安宁。
更别说,还有众多法脉和旁门修士。
尤其之前冬至时,太玄正教刚来了一次大行动,几大洞天联合各地城隍庙,举行镇邪大醮,将秦岭以北,整个扫荡了一圈。
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上古过年时,四时阴阳交替,人们傩舞驱邪,躲避年兽,而现在,都要趁着冬至先来这么一下,以至于过年时都很安稳。
相当于年前严打。
所以,过年时玄门也很清闲。
“记得牙行那白堂主么?”
沙里飞笑道:“也算赶巧,从他那里得知了个消息,若干成了,咱们就能过个肥年…”
长安西南,渭河平原广袤。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平原覆上一层白毯,天高地阔,放眼一片苍茫。
官道上,数骑飞奔,积雪四溅。
“诸位,前面就是郭杜镇。”
带路的是牙行一名弟子,能说会道,对长安城中各种门道了如指掌,满脸堆笑道:“诸位,这郭杜镇可不简单,春秋时为古亳国,古周文王、武王、穆王埋骨之地。”
“后来,郭杜两姓迁徙至此,镇南郭家村,镇北杜家堡,合称郭杜镇。”
“对了香积寺也在此地,唐时王摩诘有诗云,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行了行了!”
沙里飞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道:“关中这块地,啥都缺,就是不缺名人典故。”
“说这些有啥意思,有没有打探清楚,那杜员外到底能出多少银子?”
“这…”
年轻人被呛了一句,却也不敢得罪几人,陪笑道:“那杜员外可是家财万贯啊,不仅关中有大片田地,还跟着李家出海,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