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站住,转眸,看着他尽是疏离,“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连嗓音都没有半分起伏。
裴浪看着她漆黑如墨,公事公办,没有半分涟漪的双眸,心腔就像有冷风穿膛而过,夹杂着无数冰碴子,刮得五脏六腑生疼!
紧紧抿着的薄唇张了张,最后只得低低一句,“你去哪里?师傅送你。”
秀秀点头,“哦,谢谢师傅。”
一副师傅你随意,师傅你自便的模样,转身便继续往前走了。
脚步不疾不除,不急不缓,好像他送自己,他不送自己,于她都没什么影响似的。
裴浪千言万语,愁肠百转,硬是找不到一句可以开口的话。
只能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一路到了东宫,秀秀硬是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直到到了东宫,她才站定,转眸,客气而疏离的道,“我到了,师傅你忙去吧,不用再送了。”
裴浪站定,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嗯。”
秀秀转身走了进去,压根不愿意跟他多待更没有半分留恋。
裴浪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消失不见这才慢慢转身离开。
脚步莫名的有点沉重,心不在焉的回了裴宅。
裴宅里,周晓玉正在兴高采烈的指挥着下人们挂灯笼。
喜气洋洋的灯笼挂上,很快就过年了。
过年总是让人喜悦的。
看见裴浪回来了,她拎着裙子小碎步的走了过来仰起小脸嫣然笑道,“裴哥哥你看,今年的灯笼是不是特别喜庆?”
裴浪满肚子心事看也不看,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抬脚便往里走。
周晓玉看着他满脸愁绪的模样笑容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定定立在那里不自觉的便用力抿住了唇瓣眼睁睁的看着裴哥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冷漠离开。
裴浪回到书房想要写字想要处理公务可是一颗心乱乱的有种无处安放的烦躁。
一把抽出了墙上的长剑旋身出了屋子,在院子外练剑。
一手流花情人斩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漫天雪花在他的剑尖飞舞,整个院子纷纷扬扬的像是在下着大雪,缠缠绵绵无休无止
就像他的心,丝丝绕绕的全是某人的身影。
他练得忘我,直到天完全暗了下来,直到筋疲力尽,一柄长剑才插进了泥土里。
周晓玉捧着温热的炖汤,就这么立在门口,看着看着,直到手上的炖汤都凉了也没有端进去。
看着裴哥哥进了里间,她惊醒过来,失魂落魄的捧着炖汤离开。
回到自己的厢房,坐了许久许久。
然后去了沐房,焚香沐浴,梳妆打扮,挑了一条薄薄的纱裙穿在了身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一丝错处了,也顾不得冷,推开厢房的门,直接便往裴哥哥那边的厢房走去。
裴浪才沐浴完,长发未挽,披着一件袍子,正站在那里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他亲手画的一幅画。
桃花树下,他一袭红衣正在喝桃花酒,小徒儿一身碧色的衣裳正在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