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看着南宫锦宏恭敬的样子,目光沉敛,南宫锦宏低着头,恭敬的说道:“老臣知道,贵妃娘娘蒙皇上恩宠,福泽延绵,只是她的病,实在也让老臣这些日子寝食难安。”
“……”
裴元灏沉默了许久,慢慢的合上了手中的奏折。
“她很好。”
南宫锦宏急忙笑道:“贵妃娘娘有皇上庇佑,自然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是老臣多虑了。”
裴元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她自己的福分也不浅。”
南宫锦宏像是被堵了一下,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的道:“是……是……”
听到这里,我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接下来的时间,南宫锦宏几乎已经不敢抬头,更不要说往内室里面看,我用汗湿的手一直抓着床柱,抓得越紧,越觉得抓不住,幸好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阵夺夺的声音,是什么东西拄在地上,慢慢地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玉公公急忙迎上去,一打开门,阳光照了进来,也将几个人的影子投在了地上。
“太傅大人到!郑侍郎到!御史大人到!……”
随着玉公公的声音,几个人走了进来,我一眼就看到査比兴那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扶着的就是傅八岱,手里拄着拐杖走进来,顿得地上的砖阵阵闷响。
南宫锦宏急忙站起身来。
傅八岱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但也没有看到他,只哆嗦着,朝着裴元灏跪拜下去:“拜见皇上……”
“太傅快请起!”
他刚刚拜倒在地,裴元灏便急忙抬手说到,査比兴也立刻将他搀扶了起来,等到其他几个官员也跪拜行礼完毕,南宫锦宏这才朝着傅八岱俯身行礼:“拜见太傅大人。”
“南宫大人也在啊。”
“是。”
“辛苦了。”
“不敢。”
要说在朝中的资历,南宫锦宏比起傅八岱要老得多,但眼下,这位太傅的的确确是压力他一头,这个人倒也很忍得,这个时候也看不出他的丝毫不悦来。
裴元灏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对玉公公说道:“快给太傅大人看座。”
“是。”
椅子又搬来了,对着南宫锦宏摆的,傅八岱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坐下来,然后其他几个人就分列在两边站着。
倒是分得均匀。
玉公公给傅八岱奉上了一杯茶,然后,他退回到裴元灏的身边。
裴元灏也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的说道:“议事吧。”
“是。”
几个大臣都恭恭敬敬的,却也没有人敢先开口。裴元灏从桌上另一边堆得高高的几本册子里拿出了一本来,一边翻看,一边说道:“一大早,朕就让户部把今年开年吴尚书拟好的票本都搬到了御书房来,也看了看,吴彦秋这个尚书当得倒是辛苦,也仔细,难为他一开春就去了河南,临走前还能把今年预计的支出算得一清二楚。你们,都看看吧。”
说完,便将手里的递给玉公公,玉公公急忙将册子拿下去,正要奉给傅八岱,他轻轻的摆了摆手,玉公公点点头,这才转身给了南宫锦宏。
南宫锦宏翻看了几下。
他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样没有变化,反而显出了几分凝重来。他看完之后,又递给了旁边的庞征和方同庭他们,然后才传到査比兴的手上。
裴元灏低头喝茶,道:“你们,都看过了。”
“是。”
“都看过了。”
裴元灏说道:“大体的开支,吴尚书都写得很清楚了,也是事先跟朕商量过,只是有几笔,朕要问一问。关于工部那边要督造集贤殿藏书阁,还有买书的款子,太傅,朕看了一下,好像比去年提的三百万两,又多出了一百万两来。”
傅八岱点头道:“是。是老臣提的。”
“这一百万两,是打算如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