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好像是一阵惊雷,在他的头顶轰然响起,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般,震惊不已的看着我,这一刻眼中闪过了许多的光,好像有许多的矛盾挣扎在撕扯着他,我看着他恍惚失神的样子,突然像是有些什么要从眼中迸射出来:“轻盈,我——”
“刘大人。”
话没说完,旁边突然走出了两个士兵,毕恭毕敬的朝他行礼:“太傅大人请刘大人过去议事。”
轻寒猛的震了一下,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回头看了看他们,又看了我一眼,眉头一下子拧在了一起。
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的脸上,仿佛翻书一样瞬间染上了一层寒霜,连那双眼睛里荡漾的波光也在一瞬间凝结成冰,回头看着我的时候,不带一丝温度,只冷冷的笑道:“我,本来就不是更好的人。”
这一刻,我只觉得全身都有些脱力,看着他冰冷的眼睛:“轻寒。”
“你不要再说了。”
“……”
“这些话,怕是傅八岱教给你的吧?”
“……”
我听得眉头一拧——傅八岱?他怎么又突然扯上了傅八岱?
他已经转过身去往申恭矣的帐篷那边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冷笑道:“你既然觉得傅八岱说的什么都对,那就好好的听他的话吧。”
说完,他已经转过头去,对那两个士兵吩咐了什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只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前面,而那两个士兵已经走过来,还算客气的朝我做了个手势:“岳大人,请吧。”
。
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决绝,到了这一步,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咬紧了下唇,想拼命用身体上的痛楚来忘记胸口的阵痛,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根本不管用,该痛的,一分都减不了。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无知,有的人懵懂,一步一步的滑向深渊,那样的人让人觉得可怜;但我却怎么也想不到,有的人,会那么清清醒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清醒得让人觉得可恨!
想到这里,我用力的握紧的拳头,转身走进了皇后的帐篷里。
他们似乎都还在为我担心着,常晴坐在床榻边,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念深的头顶,一边微蹙着眉头,一看见我走进来了,晦暗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道光似得,急忙起身过来:“青婴!”
“皇后娘娘。”
“你没事吧?他——他没难为你吧?”
听到她这样说,我不由的又是一阵酸楚,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这样一摇头,扣儿和水秀立刻放下心一样,可常晴的眉心却没有松开,看着我微微发红的眼角,她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去那边,弄一点热茶过来。”
说着,牵着我的手,带我到帐篷的另一边坐下,我只是站在她的身边,并未落座,她也不勉强我,道:“到底怎么了?”
“……”
“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
“青婴……”
看着她关切的目光和神情,我只哽咽着道:“皇后娘娘,他的事,不要再问了。”
常晴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道:“本宫如何能不问?”
“……”
“他的事,不只是你的事了。”
“……”我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她,看着她清醒的眸子,却也明白过来,咽下了满腔的酸楚,道:“申恭矣,已经草拟了退位诏书。”
“什么?!”常晴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真的——”
“嗯。”我点点头。
“……”这一次,却是她坐不住了,那张端庄秀丽的脸孔一时间苍白得毫无血色,两只手不停的撕绞着,挣得手指都咯咯作响,半晌,咬牙道:“他好大的胆子!”
说到这里,我压低了声音,轻轻道:“皇后娘娘,皇上的玉玺……”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会意,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裴元灏真的没有把玉玺交到她手里。
那,申恭矣真的猜对了,玉玺真的在太后的手上?
如果是这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