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被他放到浴缸边缘，乔止渊拿着刷子使劲刷了几遍，才放水把顾蓁放进去。
模拟海水，撒了一定比例的盐。
顾蓁进去立即觉得舒服很多，就是游不开，只能趴在边缘跟乔止渊说话。
乔止渊其实很好奇，“阿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暴露了吗？”
顾蓁摇摇头，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没暴露，但凌少宸很提防你们，经常提起，所以你要更加小心才是。”
“至于为什么认出你，”顾蓁弯了弯眼睛，“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别的研究员见到我，只有对未知生物的狂热探索欲，贪婪，令我害怕，但你眼中，只有怜悯。”
“这是我们动物的直觉，不可说不可说。”
乔止渊被逗笑，那天他的确很可怜顾蓁。
被抓到就算了，还要被人类欺骗感情，还要被利用，如果阿蓁知道，自己会给族群带去灭顶之灾，那她该多绝望。
“所以，你一直在欺骗凌少宸吗？我听说，他很喜欢你。”
喜欢到暂停切片研究，只准许给美人鱼抽血。
顾蓁不屑道：“你们人类喜欢养宠物，他也是这种心态罢了，一旦我失去利用价值，他会立即把我做成标本，永久悬挂在客厅，成为他功勋墙上的一面旗帜。”
“我跟他玩玩，早晚会亲手杀了他。”顾蓁呲牙，试图吓一吓乔止渊。
但她没有了尖牙，连吃东西都要多嚼很多次，现在呲牙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可怕，反而很可爱。
乔止渊没忍住笑出声：“你们人鱼族，都像你这样吗？”
顾蓁摇摇头：“把我们想的太美好了，我起初真的不会说话，我伪装了一年，偷偷练习才变得熟练，我的族人，和水里的鱼没什么两样。”
“而且我们繁衍困难，数量并不多，一旦人类起了贪念，我们肯定会被灭族。”
乔止渊神情变得严肃，他对顾蓁发誓：“你放心，我们鲸落和他们不一样，绝不会对你们美人鱼起贪念，等影像和资料销毁，美人鱼的秘密，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顾蓁信他们。
“再过几天，会有大风暴来临，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破坏基地电力系统，制造慌乱，你负责引爆基地，可以吗？”
乔止渊目前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顾蓁应下来，“基地引爆后，有半小时撤退时间，我们在今天上岛的地方集合，没船也不要紧，我可以带你走。”
计划初步敲定，两人都有些紧张，毕竟凌氏集团可是庞大的商业帝国。
也不知道凌少宸手里有没有备份资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顾蓁目前身为一条鱼，能做的不多。
乔止渊关了灯，出去给顾蓁找衣服。
基地任何物资都有记录，他没办法搞到一套女性衣物，只能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找剪子剪短些，先凑合穿着。
顾蓁第二天睡醒时，浴缸旁边的台子上，就多了一套衣服。
裤脚被剪过，竟然还用针线缝了缝。
乔止渊还挺细心。
衣服上有张字条，乔止渊去上班了，桌子上有早饭。
现在人类可以打营养剂，但是条件好的仍然可以做饭，毕竟美食带来的诱惑无法抵挡。
顾蓁变成美人鱼后，都没有吃过这些。
她变成人形，迅速换好衣服，用腰带扎紧裤子，还好个子高挑，穿上没有那么不伦不类。
匆匆吃了早饭，顾蓁顺手拿起乔止渊的一件白大褂穿上，将头发绑好，戴上口罩，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