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力垂下抬起的手。
贺楼逸奔过来抱起儿子，哆嗦着为他输送灵力，“璟儿坚持住，你是大乘期修士，没那么容易死！”
可贺楼璟知道，自己也没有意志活下去。
是他不孝，优柔寡断，才纵成今日局面。
贺楼璟眼角滑落一滴泪，最后看了眼顾蓁，无比眷恋。
然后便慢慢闭上了眼。
“璟儿！我的儿子！”贺楼逸心口剧痛，怒喝道，“妖女！拿命来！”
顾蓁岿然不动，她要突破了。
可此时除了顾蓁本人，无人知道她的异常，尤其是冷煜。
见到无数杀招丢在顾蓁身上，冷煜肝胆欲裂。
顾蓁这是在做什么？！不反抗不防御，是要跟着贺楼璟殉情吗？！
“蓁蓁！让开！”冷煜飞扑过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不要！住手！”
竟是无数高手，合力一击，摧枯拉朽，足以毁天灭地。
冷煜推开顾蓁，生生替她挡了一部分，可剩余的还是无情击中了顾蓁。
“杀啊！杀了妖女和魔族少主！宝物就是咱们的了！哈哈哈哈……”
竟有修者杀红了眼，早已经忘记修道的初衷。
冷煜浑身经脉断裂，像破碎的风筝飘落在地上。
顾蓁游离许久的心神，突然回归，她看着冷煜，看着贺楼璟尸体。
还有即便已经遍体鳞伤却还要抢夺宝物的人妖魔三族修者。
猛地，顾蓁吐出一口黑血。
“冷煜！”顾蓁好似才反应过来，将他搂在怀里，“你……你怎么这么傻！”
“你……你要……飞……升……了……”冷煜艰难开口，难怪，难怪她分毫无损。
冷煜想起什么，握住顾蓁的手，那把匕首还在她手里。
“你……你这是……杀夫……证道吗？”冷煜剧烈咳嗽，强笑着，“我……我也可以是……是你的夫……”
杀夫证道，夫只能是他，不可以吗？
顾蓁终于落下泪来，压抑许久的情绪喷薄而出，“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快要死了！”
她清楚自己不爱冷煜，也不爱贺楼璟，可两个人对她的感情都太过沉重。
几十年，顾蓁只能用修炼和完成任务两个目标麻痹自己，封印所有感情。
“冷煜……你别死……你别死！”顾蓁痛哭，她承受不起这样的感情！
顾蓁身上还在源源不断承受攻击，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可觉得烦躁！
“滚开！都滚开！”顾蓁突然大喝一声，整个山谷跟着颤动。
从她身上，爆发出金色光芒，接着，天色骤暗，雷声滚滚而来。
一道道天雷从天上劈下，每一道都有十几米粗。
“飞……飞……飞升了！”
“啊啊啊！竟然飞升了！”
“快跑！快跑！”
人群纷纷散去，生怕被天雷击中，一转眼，崖顶只剩下顾蓁和冷煜，以及抱着儿子不肯松手的贺楼逸。
冷煜还在笑着，欣慰和骄傲，他的小兔子，竟然飞升了。
顾蓁贴着冷煜的脸，嚎啕大哭，雨水落下来，混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哪个。
“你别死……你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