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女子有些不解，却又觉得应当，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那抹红色消失在眼中的瞬间，小天师站起，告了一声罪，另外一名师兄到了解签的位置。
小天师急速离开了大堂之前。
大殿之后，小天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若金纸，竟是比之前还要苍白。
“以法力干涉前面，玉竹，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须发全白的老天师出现在了小天师的身后，看着口吐鲜血的小天师严肃的说道。
“师尊，区区天谴，灵气稀薄，弟子受得住。”
小天师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笑着说道。
“一次受得住，多次你还受得住？为师若是没有猜错，你今日就要下山吧？”
老天师看向小天师，开口问道。
小天师自幼还是小道童的时候被进入了龙虎山的山门，老天师将他从小养到大，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和打算。
“那女子，命该绝，你若强行为她续命，解决麻烦，便是参入了凡俗的因果，虽是末法时代，但因果之重，更难承担。”
老天师极为严肃的看着小天师。
小天师入门至今，已经有将近十九年了，十九年之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师尊。
“师尊，此事玉竹自然知晓，可即便知晓，却也无法说服自己看着那女子死去。”
小天师稍稍沉默，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老天师看向了小天师，小天师也看向了老天师。
此刻，两人身边空无一人，但两人都只觉得纷纷攘攘，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说着什么。
“你真的要下山。”
老天师看向小天师。
“弟子不得不去。”
小天师也看向了老天师。
“这一走，为师也不知道你能否回来，为师已经算过，那女子本就是你今生的劫，情劫难度，若是度过，你的成就远在我之上，到时候，灵气恢复，便是羽化登仙，或许也不是梦想。”
老天师看向小天师，平淡的说道。
他的内心远远不如表面平静，小天师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弟子，同时也是劫难最大的弟子。
他口中的话不假，女子便是小天师今生的劫，可还有一句话老天师没有说，这一场情劫，并非只有这一世，早在这一世之前，他们已经彼此纠缠了不知道多少世了。
“若是不能救她，便是羽化登仙，又有何意义，若是能让她活，便是我成仙了，又有何不可。师尊，还请原谅弟子不孝。”
小天师说着，对着老天师鞠了一躬，头深深的迈着，这一次鞠躬极深，远比他之前任何一次还要更深。
“既然如此，下山去吧。”
老天师闻言，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此刻的他并非是气愤小天师断了自己的登仙之路，而是他耗费了自己将近十年的苦修为小天师算了一卦。
此刻离去，只怕之后再无相见之日，而且最重要的是，或许小天师会在凡尘陨落，死在日后那场灵气复苏的大劫之中。
他不愿再回头，正是因为如此，他怕自己若是看到小天师，就会强制对方留在山上，哪怕破了对方的道心，让他自此成为一个废人。
“多谢师尊成全，今日离去，或许再难相见，不过弟子始终是师尊的徒弟，便是死在大劫之中，也绝不后悔和抱怨。”
小天师对着老天师的背影再行一礼。
不止是老天师，小天师的修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极深了，虽然日日看起来他的解签不过是玩闹，但作为龙虎山这些年以来天赋最佳的弟子，在这玩闹之中，他的算之一道已经不比老天师弱了。
老天师看到的未来他自然也看在了眼中。
一半成仙，一半死亡，小天师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