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古楼在东北,而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北平。
东北离北平很远,至于到底有多远,桑启也不清楚,不过小官说要是他们走过去,可能需要半年吧。
所以离开小镇时,他们坐上了火车。
车上人不多,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张起灵倚在木板似的床上闭眼小憩,桑启便收拾他在镇上买到的那一兜子稀奇玩意儿。
火车晃晃悠悠地进了北平地界,在站台停下。
北平不愧是曾经的都城,虽然现在清朝灭亡成民国了,不过人还是那么多,比他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小镇热闹多了。
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听着街道两边的叫卖声,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桑启往上拽了拽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裹,问道,“小官,我们要去哪儿啊?”
“不知道。”
说来好笑,张起灵只知道他应该来北平一趟,却不知道具体去哪儿,又是去找谁?
见他拿着这些东西有些吃力,张起灵想拿下他身上的几个包裹,不出意料地被他躲开了。
理由自然还是,他是小官的哥哥,有他在,怎么能让弟弟动手。
“那我们现在去”
话音未落,桑启的目光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一个瘦削的青年吸引住了。
青年穿着简单的衬衣黑裤,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仅露出的半张脸便忍不住让人侧目,也像极了他曾认识的一个人。
“黑瞎子!”
迎面而来的青年并没有因为这一声响停留,倒是张起灵扭头看了他一眼。
见那人没有反应,桑启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认错人了?这人不是黑瞎子?
戴墨镜的青年脚步不停,擦过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哥哥,你认识他?”张起灵抿唇,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痛快。
桑启犹豫地摇了摇头,“应该是认错人了。”
“走吧,不管他了,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先找一家客栈住吧。”
北平不比别的地方,一块板砖扔下去,都能砸到几个黄带子。
桑启他们又是住的北平数一数二的酒楼,来这儿的人不是曾经的皇亲国戚,就是达官显贵。
这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赔?好啊,不过我身上这件衣服全城可就只有一件,只用钱,是买不到的,你想怎么赔我啊?”男人看向身前少年的目光愈发下流,眼神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他。
周围的人大概也清楚这人的来历,心里可怜这个被男人看上的倒霉蛋,可嘴上什么都不敢说。
“金银玉器可以吗?我有很多,都可以给你。”
虽然方才是这人突然转身,才撞上了他怀里的花盆,弄脏了他的衣服,不过他也不想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浪费口舌。
反正这些东西张家有的是,用完了再去拿就好了。
只是可惜了他的萤火草,这可是用那口泉眼里的水浇灌出来的,晨起凝结的露珠和泉眼里的水一样可以压制张家人的天授。
桑启托着只剩个底的花盆,心疼地看向碎了一地的土块和蔫了吧唧的萤火草。
“金银玉器?你看我像是缺这些东西的人吗?”男人嗤笑一声,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淫邪。
“这样吧,我也不要什么金银,你跟我一晚,这钱,我也就给你免了,怎么样?”
跟他一晚?跟他干什么?
从没遇见过这种事儿的桑启不懂男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他正准备开口回绝,楼下响起了一声冷笑。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劣根难除,犹如犬之难舍其屎啊。金老板,您说我这话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