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鸿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身子来,又不想把孟瑶吵醒。
可是他胸口的伤太疼了,他一动,就忍不住从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这细微的声音,没有将孟瑶吵醒,反而将椅子中的孟长熙给吵醒了。
孟长熙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司马鸿在榻上动了,他顿时一阵狂喜,噌的一下从椅子中跳起来,大步走过来:“司马——”
只蹦出来两个子,司马鸿立刻手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示意孟长熙不要将孟瑶给吵醒。
可是为时已晚,孟长熙太激动,孟瑶一下惊醒过来。
她猛地抬起头,脖子发出咯吱的声音。“啊!疼!”
她叫出声来。
由于一整夜都斜靠在榻上,她的脖子这会儿都快断了,猛地一抬头,头跟要掉了似的。
孟长熙和司马鸿同时出声,司马鸿更是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疼痛,一下坐了起来,伸手便拉住了孟瑶的手,焦急地询问孟瑶怎么了。
孟瑶一点一点僵硬地抬头,随后便看见司马鸿盖着的被子掉了下去,那健硕的胸脯包裹着纱布露了出来,鲜血也渗透出来。
孟瑶赶忙道:“你别动了!你流血了!”
司马鸿这才恍惚间觉得疼似的,额上冷汗冒出薄薄的一层。
孟瑶赶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脖子,又趴过身子去,拿了两个软枕放在司马鸿的身后枕着。
司马鸿一下就嗅到了孟瑶身上的淡淡的气息。
他顿时就将成了块铁板,不知所措,不可思议。
“你不要动,也不要激动,好好地靠着,大哥,快去把府医请过来。”
孟瑶说着,坐到了司马鸿旁边的小杌子上。
孟长熙也反应过来,立刻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了。
天还没有全亮,屋子里蒙蒙的,看东西看得不甚清晰。
可司马鸿那灼亮的双眼,跟两颗夜明珠似的,一直痴痴地望着孟瑶。
孟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这一声也唤回了司马鸿的神思。
他意识到什么,连忙将眼中的光芒给收敛了,随即声音发哑地问:“阿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襄王府,我和大哥都是来看望你的。你昏迷了两夜一天了。”
孟瑶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司马鸿,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这样的。”
司马鸿愣了一下,连连摇头:“阿瑶,不是你,与你无关。”
“我都知道了,我大哥告诉我,每个月你都要放血为我疗伤,这次你一下放了许多,所以才失血过多的。”
司马鸿看着孟瑶那不忍的神情,低下头去,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成线,半晌后,他才声音沉沉地问:“所以,阿瑶你是因为愧疚才来看我的,是吗?”
孟瑶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沉浓烈的悲伤。
孟瑶没有说话,默认了。
半晌后,司马鸿忽然轻笑,只是笑得很勉强。
“阿瑶,你不要怪自己,这些都是我欠你的。我让你无端遭受那些痛苦,就算是全身的血流干了,也是应该的。”
“可是,你胸口的伤……”
孟瑶看见,他胸口的纱布中,渗出了更多的血,他那原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更加白得几近透明。
孟瑶忽然很害怕,连忙起身道:“司马鸿,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动,等着大夫来,把你的伤治好了,咱们之间,再说这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