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醒了?”
正在姜念卿一个字一个字看着那词时,青禾从门外走了进来。姜念卿慌忙就把纸藏在了身后,但脸上既慌又羞的表情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哼!早就醒了,也不知道叫我起来!”姜念卿急忙转移话题。
“奴婢不是怕夫人没睡好么?夫人背后藏的是什么啊?”青禾轻笑道。自己就怕你难为情,反倒怪上自己了。
“没……没什么,你看错了!”姜念卿抿了抿嘴,高昂着头,一副就算你看出来我也不认账的样子。
“噗!那姑爷早上的信哪儿去了?奴婢可是放在这桌上的!”青禾忍俊不禁。难怪姑爷喜欢逗夫人,实在是太好玩了,外人谁能想到长公主是这样的?
“什么信?我可没有见过。”姜念卿矢口否认,可脸上的表情更加红润。那个坏小子怎么什么都敢写啊,你梦我,你怎么能梦我呢?!
“那算了吧,我去把这花扔了吧,就跟姑爷说夫人不喜欢。”青禾作势便要把放在桌上的花拿走。
姜念卿这下急了,赶忙扑在桌子上用两只手将花紧紧的抱在胸口,一双眸子瞪着青禾,你要真敢扔我就真敢哭给你看。
“那这是什么啊?”青禾笑道。
“什么……”姜念卿刚要说话,结果就看到了自己手上还抓着的纸。一瞬间脸上羞愤难耐。
“夫人,您能不能告诉奴婢,您到底对姑爷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青禾忧愁的蹲了下来,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看出姑爷在夫人的心里“不同寻常”。
“当然是……女婿!”姜念卿嘴硬道。
青禾就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姜念卿,姜念卿躲躲闪闪的终于心虚了。
“我真的不知道……”姜念卿颓然的低下了头,手也不自觉的垂了下去,眼眸里尽是迷茫。
“青禾,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养个女儿,从小就跟我吵架,刚长大点就跑了。我真的很想让她回来,可是为什么搞成了这个样子呢?”姜念卿说着,泪珠儿就掉了下来。
“夫人,这不怪你,小姐也一定会回来的!”青禾忙着安慰。心里也有些无奈,你们母女俩就跟姐妹似的,哪有母女的样子?
“肯定不能怪我……”姜念卿委屈道,全都怪沈念安老招惹自己,眼瞎的小子,丈母娘也能随便招惹吗?
“嗯?……”青禾都傻了,您是有杆子真爬啊?!
“真的不能怪我,你看看沈念安写的什么!”姜念卿气的就把纸递给了青禾。
青禾接过来一看也傻眼了,好家伙,姑爷这是来真的啊。不是,你这样搁谁能扛得住啊?就是长公主也不行啊。
“夫人,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这么下去,奴婢担心……要不然就跟奴婢那天说的那样……”青禾左右为难,说到底,自己这方面连纸上谈兵都不是啊。
“不行,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姜念卿断然拒绝道。
“那怎么办啊?”青禾也麻了。
“给我一天时间吧,我会跟念安说清楚的……”
“夫人,万万使不得啊,你要真说明白了,姑爷肯定留不住了啊。”
“我的意思是说就让我和念安单独相处一天,以后我会保持好距离的!”
“夫人,可是……”青禾急道,这一天您要干嘛啊?怎么感觉要出大事的样子呢?
“我就要一天,我也不想我是谁,我也不想明天以后会面对什么,我就只是姜念卿。”
青禾揉着脑袋直接坐到了地毯上,既心疼姜念卿又茫然无措。
“夫人可是说好了?”
“说好了!”姜念卿认真的看着青禾道。
“那万一姑爷那边……?”青禾犹豫道。
“你放心,如果结果终究不如人意,我也会放他走的。我到现在都觉得是多余的,念安虽然老气我,但他真的不会是坏人。”
“奴婢知道,但不是所有人都如夫人这么想,毕竟他们也不了解姑爷。”
等到主仆用完了早饭,还没收拾利索,门外就响起来沈念安的呼喊声。
正在穿戴外裳的姜念卿脸色微微泛红,虽然已经做了决定,可还是难免心慌。这个小子也是,大喊大叫个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又不是没有人通传。
出现在沈念安面前的姜念卿不同往日,一身干净利索的戎装,绰约多姿,英姿勃发。
“夫人会骑马?”沈念安有些惊喜的问道。
“哼!说不定念安的马术还不如我呢!”姜念卿骄傲道。
虽然小时候受了不少苦,但父皇和兄长继位后,姜念卿还是过过几年肆意的日子,大黎民风尚武,骑马之术也是那时候学会的。
“夫人巾帼不让须眉须眉,我们正好可以驾马踏青,阅遍人间春色。”沈念安有些遗憾的笑道,本来姿势都想好了,没想到人家会骑马。
“走吧!”姜念卿当先就走向刚拉过来的马前,青竹、青颜和素锦也要急忙跟上。
“你们回来!”青禾急道。
几个人一脸懵逼,主人都要上马了,叫自己回来干什么?
“等一会儿我们再出发,今天别靠得太近了,远远的跟着就行了。”
虽然几个人有些不明所以,但大丫鬟青禾的权威还是在的,所以只好耐下性子等着。
“阿奴,你也过来等着。”青禾气道,这个傻小子也没个眼力见,还往上冲。
看着姑爷和夫人策马而行,男人玉树临风,女人倾城国色,在春天的光影里,成了这青竹里最美的风景。
就在几人赞叹间,青禾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姜府里面真正了解夫人的人很少,甚至像青颜和素锦连夫人真正的身份也不知晓,所以才被派过去伺候姑爷。但青禾显然知道更多。
夫人不光是一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大黎长公主,皇帝的嫡亲妹妹。最尊贵是因为皇帝最宠她,毕竟皇后可是换了好几个,但嫡亲妹妹就这一个。
但很少有人知道,就是这位长公主也是位可怜人。
自小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在宫里受尽折磨。别说皇家儿女的荣耀,过的连乞儿都不如,更是单纯如白纸。幼小的生命里只留下一个“怕”字,到现在仍然时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