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这位就是姜家姑爷沈念安。”衙役忙回道。
“案犯为何不上枷锁?”叶惠中严厉的看向跟在沈念安身后的衙役。
沈念安心里一惊,不是来问话的吗?这怎么就直接成案犯了?
“明府,我家姑爷只是来县衙回答明府问话,以便帮助明府查明凶案真相。我家姑爷尚未被定罪,何以要带枷锁?”徐冲道。
“大胆,你乃何人?竟敢咆哮公堂!”叶惠中脸色更冷。
“明府,我乃姜家护卫,专门陪我家姑爷过府回话。明府难道不问案情就要治我家姑爷的罪?”
“哼!本官如何判案,自有朝廷法度,还轮不到你一个护卫来教。退下!”
本来像沈念安这样弑母杀弟的恶徒,先打一顿板子再说,大刑之下还怕你不招供?
但想着来人既是姜家女婿,又缺乏直接的杀人证据,只好罢了这样的心思。
“沈念安,你可知本官为何传唤你?”
“禀明府,在下确实不知,烦请明府相告。”已经感觉陷入深坑的沈念安倒也沉稳,就是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好个狡猾奸诈之徒!你以为装糊涂就能糊弄本官不成?你弑母杀弟,犯下恶逆之罪。人证物证俱在,岂能由你在此抵赖?”叶惠中跟一个生死判官似的,满脸都是威严。
“我为何要杀母杀弟?人证物证又在何处?”
“你……”叶惠中没想到沈念安如此顽固不化,原本心里还有点同情,现在彻底没了。
“沈念安,本官问你,昨夜你在何处?”
“明府,我自六天前落水,一直就在姜府卧床休养,今日才勉强下地行走。姜府丫鬟阿依和郎中均可作证。我自理尚且不能,又怎么可能去他处行凶?”
“证人何在?”
阿依和郎中听见县令问话,忙从后面来到了堂中。
此时不光是叶惠中看着两人,就是沈念安也紧张的盯着阿依。阿依到底是不是值得相信,在此一举。
“明……明府,奴婢是姜府丫鬟阿依,我家姑爷掉进了水里淹坏了身子,这几日一直无法下床,是由奴婢在照顾。我家姑爷不会杀人,也杀不了人。”阿依大着胆子说道。
“郎中如何说?”叶惠中双眉一拧,又看向了郎中。
“明府,我家姑爷因落水造成骨肉损伤,浑身无力,是由老朽诊治并开了药方。此乃药方,请明府过目。如果明府有异议,也可请其他郎中对我家姑爷进行诊断,结果自明。”
听着两人的证言,沈念安心中总算好受了些,好歹没到满世皆敌的程度。
叶惠中听了两人的证言,又看了药方,看着堂下沈念安病病歪歪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这事情可真是见了鬼了。两方都有证人证言,而且似乎都能讲得通。
但相比较沈念安自己和姜府下人的证言,叶惠中还是更相信沈春枝一方。毕竟两条人命在那里,无缘无故指证自己兄长这说的通吗?
“阿依,本官问你,你跟你家姑爷晚上也是住在一处吗?”
“回……回明府,奴婢睡在姑爷卧房的隔间。”
“如果他有意隐瞒,趁你熟睡之际悄悄出门,你也可能发现不了,是与不是?”
“明府,我家姑爷下不了床……”
“你只需回答本官,是与不是!”
“是!”阿依低头道。她本来就不善于说谎,也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害了姑爷。
沈念安都惊呆了,这货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就这么审案的?
贴身丫鬟都证明不了,那还有谁能证明?
“明府容禀,不说那高墙大院我能不能爬的过去,就明府这样毫无理由的揣测,那任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杀人案犯。”
“哼!本官叫你心服口服。带苦主上堂!”
叶惠中刚说完话,沈春枝就从侧室里冲了进来。
刚才沈念安说的话她都就听见了,要不是被衙役拦着,她早就出来咬死他了。
他杀了自己母亲和弟弟,竟然毫无愧疚之心,还在公堂之上强词夺理。
“沈念安,我杀了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超出了沈念安的预料,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脸上和头上被一双爪子又抓又挠。
好在旁边的徐冲忙将沈春枝拉了起来,沈念安才躲过了被毁容的结局。沈念安随后也被徐冲和阿依扶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好在没流血。
等阿依帮着收拾了一下,沈念安才看向刚才那个疯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娇俏姑娘。眼眶里全是泪,目光里全是恨,就那么死死的盯着自己。
“放肆!县衙公堂岂是你撒泼的地方?念你年幼又失去至亲,本官暂且饶过你一回。若敢再犯,杖刑伺候!”
“沈念安,你妹妹沈春枝指证你杀人放火,谋杀你继母与幼弟。你们兄妹可当堂对质,本官自有明断。”
沈念安这才知道这个疯子就是所谓的妹妹。而所谓的母亲原来只是继母。自己昏迷着就让直接拉过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说我杀你母亲和弟弟,你怎么确定是我?”沈念安看着沈春枝问道。
“沈念安,你狼心狗肺,你怎么对得起父亲?”沈春枝一看沈念安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更加暴怒,整个人跟一头狂暴的小狮子一样。
“啪!”叶惠中一拍惊堂木。
“沈春枝,本官让你们当堂对质,不是让你撒泼。再敢胡搅蛮缠,本官就判你个藐视公堂之罪!老实回答沈念安的问题。”
“你把我打昏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眼睛。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沈念安无语,就你这还化成灰都认识呢?难道自己跟你那个哥哥就那么像?
“你好好看着我,你确定是我?”沈念安走近了几步到了沈春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