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有,不,陆寒蝉笑着挥了挥手。
“拜见就免了,这小子估计心里正骂我呢!”
胡不愚心里确实正在骂他。
真是个老阴比!
难怪自己此前和他共处一室那么多晚,也从来没进入过他的梦里。
难怪他一封信就能让谢林妍百般讨好自己。
难怪他自信能掌握天星门的命运。
原来他是广阳宗“寒”字辈的金丹高人。
陆寒蝉朝谢林妍点了点头。
谢林妍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陆寒蝉将胡不愚推到一只蒲团上坐下。
“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他递给胡不愚一杯茶,“但我必须告诉你,我只能保证你的安全,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胡不愚将茶杯随手放到一旁,忍不住说道:“您太谦虚了!下面的这三家联军能不听你的?”
“四家联军!”
陆寒蝉没有理会胡不愚的阴阳怪气,而是掰起手指头给他一家家地数。
“因为擂台赛和天星门结下死仇的摩云山庄;坐困细柳山,灵地和领地都不堪重负的庆阳门;等着庆阳门来龙山后,迁入细柳山的丹霞门;还有八百年前的龙山之主,玉剑门。”
“玉剑门?”
“你肯定不知道吧?八百年前,天星门就像今天的庆阳门一样,联合了几家和玉剑门有仇的势力,将玉剑门连根拔起。只是百密一疏,漏掉了一支旁支,现在人家回来报仇了。”
“不管三家还是四家,”胡不愚强打起精神,争辩道:“他们肯定是你居中联络,拼凑起来的吧?你的话,他们不会不听。”
“事情没这么简单!”陆寒蝉不住摇头:“这是战争,停止一场战争要比发动一场战争不知道难多少倍!”
林小姐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她说有些事情开始了就不会停止。
陆寒蝉又说:“我把一头猛兽放出了笼子,就要用猎物喂饱它,否则,它就会掉头冲向我……”
胡不愚打断他:“我没想救天星门,我只想请你放过师娘、赵石和姜师叔他们几个。”
陆寒蝉还是摇头,“如果你早来五天,我还可以替你想办法,但现在,太晚了。”
他指了指飞梭的舷窗外,“四家联军,七千多名修士,不算我,五名金丹,你真觉得我能随意操控这股力量?”
胡不愚看着陆寒蝉,陆寒蝉坦然回视他。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陆寒蝉也叹了口气,“这样吧!战后只要赵石还活着,我保证让你带走他。如果你姜师叔发誓不为天星门报仇,我也可以让他们放过他。但你师娘,绝对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陆寒蝉厉声说:“这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结婴有望的金丹,还是大名鼎鼎的‘落英神剑’,除非这些人的脑子全坏了,否则绝不会放过她!”
正说着,一个身穿红袍的修士来到门口,恭声说道:“陆真人,攻山就要开始了,我家掌门请您过去观战。”
陆寒蝉摆了摆手,那修士便躬身离开了。
他将胡不愚从蒲团上拉起来,“你跟在我身边,可以看,可以听,但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陆寒蝉裹着胡不愚,飞到最大的那艘飞梭上。
胡不愚一出现,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几名金丹修士。
这五名金丹四男一女,除了朱铁城外,都在不停打量他。
只有朱铁城脸色铁青,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
胡不愚感觉自己就是跟在老虎后面的那只狐狸。
要是陆寒蝉这只“老虎”不再罩着自己,自己绝对会被朱铁城这只“狼”撕得粉碎。
只怪自己在擂台赛上下手太狠,摩云山庄最出色的四名练气弟子,全死在自己手上。
“陆真人,”朱铁城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我要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程砚池的亲传弟子吧?”
陆寒蝉还没说话,董师承在一旁插嘴:“程砚池早在半个月前,就将他逐出师门……”
“你闭嘴!”朱铁城扭头朝他吼道:“你一个临阵投降的软骨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董师承涨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这时,和陆寒蝉并排而立的红袍修士皱眉道:“朱庄主,你这话就有些过了。董师侄弃暗投明,现在已经是我庆阳门的一份子,还请你口下留情。”
这红袍修士高大魁梧,仪表堂堂,面容和谢林妍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庆阳门掌门,金丹后期修士谢崖山。
其他人朱铁城可以不理会,但陆寒蝉和谢崖山却是他唯二不敢得罪的。
“谢掌门,”朱铁城放缓语气,“龙山人人皆知,这胡不愚是程砚池的得意弟子,程砚池还公开立他为下一任掌门,所谓逐出师门,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我是怕陆真人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