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爹不在了,我也就越来越放开手了。”柱子直接说道。
“你爹走的这一年,你们打过几次,是越来越重了么?事情都是怎么解决的。”张帆问道。
柱子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理解不了,不知道张帆问的意思是什么,就没有说话。
“这一年也打过几次,他老跑过来说我爹不要我俩了,说我俩是丧门星,说我俩是绝户。我哥就打他,打完之后就是一大爷给解决的,没啥事。”雨水说道。
张帆越想这个事情越不对,宠溺,放纵都是害了一个孩子最快的办法。
一方面你觉得别人在护着你,一方面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放肆,开始天不怕地不怕,开始觉得无论自己怎么样都会有人解决。
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的,这是张帆的看法。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跟柱子说这些事情,柱子肯定接受不了,也听不明白。
张帆酝酿了一下,说道:“柱子,小孩子打闹没什么,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你这每天颠大勺的,力气比同龄孩子大了太多,在跟同龄人打架的时候,一定要收着点力气。”
柱子很是不理解:“打架不就是要拼尽全力么?”
“那你爹为什么削你?”张帆这样问道。
“不知道,小打小闹,我爹不管,但是打重了我爹就削我。但是我爹跑了,别老提他。”柱子有些不耐烦了。
“柱子,让你收着力,是怕你真的把人打坏了。如果真的把人打坏了,谁都救不了你。如果警察过来把你带走了,谁能救的了你。”张帆说道。又想到,说这些,柱子都不会在乎的,就加了一句。“你如果出了事,你妹妹雨水才多大,不得被人欺负死。”
果然,张帆前面说话,柱子根本不在乎,这会提到雨水,柱子终于有了反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过了一会,看到柱子表情缓和了,应该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张帆继续说道:“柱子,你爹跑了,以后这何家就要靠你顶门立户了,你还要照顾妹妹。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好好想想,要不要这样做,要怎么做。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雨水你也要多想想。你看看,谁家的大人天天出去跟别人打架的。你现在顶门立户了,就是大人了,不能在跟小孩子计较那些小事了,你要更多的考虑如何照顾家里,照顾妹妹了。”
听到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已经是何家的顶门立户之人了,柱子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了。
过了好一会,柱子才说:“张哥,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考虑过,也没人跟我说过。但是,我觉得你说的对,以后有事情我会多想想的。许大茂还要吃它爹妈的,但是我是大人了,我要赚钱养家了,跟他不一样了,不能跟他计较小事了。以后有事情,我可以问你么?”
看到柱子这个样子,能看出来,这孩子真的开始想事情了,就说道:“随时问我,咱俩家这不一个锅里吃饭呢么?我也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了。有事情,咱俩就商量着来。”
听到张帆的话,柱子,雨水,好像都有了主心骨一样,开心的笑了起来。
哎,打扰了自己的读书时间,处理这种烂事。
张帆有些无奈,安顿好了柱子兄妹,就准备回家,走了两步,还是觉得要到后院看看,别把人家孩子真的打坏了,都是半大孩子,出手没轻没重的。
自己虽然不是柱子的家长,但是来到这个院子几个月了,这对兄妹还是不错,挺对他胃口的,张帆就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回到家里拿出两瓶罐头,又拿了盒糕点,就提着东西向后院走去。
刚进后院,就看到聋老太太出门。
“老太太,这是出门遛弯啊?”张帆打着招呼。
“我那乖孙这不是又惹事了么,我寻思着过去看看。那孩子不容易,娘死了,爹跑了,就剩我这傻孙子了。老太太我喜欢他,得过去看看。”聋老太太说着。
这打架的时候你不在,处理的时候你也不出来,怎么滴,就一定要当做自己是那个最后出来定局的人啊。张帆心里吐槽着。
看到张帆手里拎着东西,就问道:“小张啊,你这是要干啥去?”
“这不柱子把大茂打了么,我过去看看那孩子,也是被打的狠了。”张帆说道。
“那个坏种,有什么看的。”聋老太太小声的说了一句,就向中院走去了。
张帆也没管他,来到许家。
敲了几下门,就看到许父出来开了门。
“张科长,怎么过来了?”许父说着。
许父也在轧钢厂工作,是在宣传科负责播放电影及设备维护的,但是因为长期工作都是去乡下给广大农民群众放电影,所以也很少在厂里。但是,自然也是知道张帆这个年轻的小孩就是现在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
被许父让进了屋里,张帆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不是中院的何雨柱把你家大茂打了么?我过来看看。”
“这点孩子的事,怎么还让你这个大科长过来了!”许父有些受宠若惊。他常年在外面放电影,所以认识很多领导,也认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但是,这领导来家里,还是第一次。
知道了张帆是保卫科科长之后,许母可就有话直说了,“张科长,你们保卫科不就管这个事情么,把那个傻柱抓进去,好好教育教育,看把我家大茂打的。”
“瞎说什么呢?进屋去,两个孩子打闹,不看他傻柱,也要看看他爹的面子不是。”许父说着。
“他爹都跑了,都不管他了,你还看他面子。”许母骂骂咧咧的进屋了。
张帆不动声色,问道:“大茂身体怎么样了?这该去医院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的。”
“没事,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小打到大。”许父说道。看他的样子,情绪还挺多样,既想收拾柱子,又不想把事情弄大。
俩人聊了一会,张帆问道:“怎么,听着许师傅跟柱子的父亲关系还不错。”
“哎!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还算关系不错。我们两家是这个院子除了隔壁老太太最早搬过来的,那会世道乱,有几次家里都断顿了,也是靠着柱子他爹救济,才过来的。”许父简单说了一下。
张帆点点头。说到:“许师傅,你也知道,我就一个人在这院子住,就跟柱子两人搭了伙,也算有了这段香火情。柱子这孩子情况你也知道,他爹在的时候还行,这他爹走了,这孩子也越来越混。当然啊,我不是包庇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主要是我觉得,这孩子还是要批评教育着来,孩子本性还行,我也想着,就当带这个弟弟妹妹吧,能管好了那最好,管不好,我也顶多就是自己回家做饭的事。”张帆表明了自己今天来的意思,也就是代表柱子家长过来赔礼道歉来了。
许父自然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这是来处理问题的,有要求就可以提了。
许父说道:“有你管着,那是最好的。这还是不容易,能把妹妹养活,这有了工作以后也会越来越好。这我也就挺放心的。这俩孩子的事,也不用咱们操心,从小就这样,打完了没准啥时候就又一起去收拾别的孩子了。”
许父也故作大方的说着。还说起了两人小时候的趣事。
两人聊了一会,张帆就告辞离去。
路过柱子家门口的时候,张帆向里看了一眼,老太太还在,不知道在跟柱子说些什么,但是张帆没管,向家里走去。
张帆相信的是,他虽然感觉这个柱子还行,但也就是一时的想法,能帮那就帮帮,如果真的被人三两句话就忽悠过去了,那也就算了,也没少了啥。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