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焕风知道老国公的这句欠一个人情的分量有多重,他眸色郑重的望着老国公,“多谢楼将军!”
这句将军的称呼便是用他们在战场上的身份做了对彼此的承诺。
老国公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是好样的。
楼夫人忙去收拾了一些女子要替换的衣物,楼世子也去套了车准备送自己的夫人去四皇子府。
这个时候已经避讳不了那么多了,楼仲谦沉默着送凌焕风出门,两人并肩而行。
“抱歉,我没有保护好她!”
这句话是对楼仲谦说的,其实他也不是怪他,反而应该感谢他及时救了依依,自己方才是急上心头,胡言乱语了,幸好祖父及时制止了他。
他定定的看着凌焕风,“你怎么想这件事。”
“她最近有没有坏谁的好事?”
楼仲谦沉吟一阵,“若是最近有什么大事,那么最大的应该就是侯府大小姐被她救回来的事。”
“这燕子双煞乃是燕子门里算是上等的杀手了,至少没有什么败绩,出动他们来取依依的性命,对方已经是决定不死不休了。”
“我明日去拜访一下侯府大公子,看看能否得到一些线索,依依,就拜托你了。”
凌焕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我命护她周全!”
风斩牵来了那匹书院买回来的白马,凌焕风凌空翻身上马,望了望大门前负手而立的楼仲谦,两个男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要为依依讨回公道的决心!
“驾!”
寂静的夜里只有清脆的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随后国公府的马车也出发了
楼夫人下了车,一直叮嘱自己的夫君明日来早点来接自己,她们要早早的去一趟相府把‘依依’接回国公府!
“赶紧去吧,要是依儿知道你陪在她身边,她也能坚强点!”
楼夫人一听,眼眶又湿润了,门口的暗卫帮助楼夫人接过手上的包袱,带着人进了皇子府
一路上心急如焚的穿过了前院来到了后院,走到门口的时候,眼睛突然被门口的依风阁吸引了,她突然像是开窍了一般,原来如此,这四皇子何时将她们家的依儿放在心上的。
紫书听到动静,出门来接,楼夫人点点头,立刻就进了房间,好在紫书已经帮楚梦依清理过也换了一身寝衣,身上那可怖的伤口都挡住了,只是脸色惨白的吓人。
看着她微弱的呼吸起伏,楼夫人心疼的无法言状,看着床榻边坐着一位先生,正聚精会神的在她的脑袋脖子和四肢施针,她的眼泪只敢大颗大颗的往下砸,捂紧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影响了先生的治疗。
她就那样默默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崔彦收了所有的针,诊完脉,往她嘴里塞了参片之后,才敢轻轻的走过去。
“请问先生,我家依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您不要捡好的说,我想知道的是真实的情况!”
崔彦这才看到身边出现了一个装扮淡雅的夫人,他望了望她身后的紫书。
“这位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崔彦这才知晓来人的身份,声音不疾不徐,“她方才已经发热了,我用针让她退了热,就怕反复,如果明日早晨她能彻底退烧,就说明还有的救。”
楼夫人心里一紧,“如果退不了呢?”
“那就说明,没得救了!”
楼夫人捂着心口望着床榻上静静躺着的楚梦依,上次见她就是伤了膝盖都让人心疼的要死,这
“请先生一定要救她,她是我们家的命根子,求先生”最后竟然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崔彦眼疾手快,在她屈膝的一瞬间就将人扶了起来,“在下一定会尽力,因为她发热除了施针,还需要时时用凉帕子给她擦拭身体,帮她把热度降下来。”
“我来我来!”楼夫人赶紧说,紫书在一旁也不敢做声,只能说楼夫人需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只希望小姐赶紧好,不然她就以死谢罪!
书房里
已经候着一位女子,从背后看,那身形和背影跟楚梦依有八成相似,凌焕风知道这是媚娘挑选送来的人,他也不明白,媚娘找的人怎么这么相似,像是见过本人一般。
“魅影见过主子!”
那女子面容带着一些清冷,不笑的时候当真与楚梦依有几分相似,若是带上惟帽,瞒住相府那些人应该不成问题。
“媚娘已经都跟你说过了吧!”
魅影淡淡的点点头。
“少说话就行!”
“魅影明白!”
“风斩,带魅影去相府,不要惊动人,告知紫画整个计划,她熟悉相府的情况,有她配合事半功倍!”
“是!”
随即两个人直接离开了皇子府,凌焕风惦记着楚梦依,半分也坐不住,立刻就去了依风阁
楼夫人的到来,让他不敢随意的进入依风阁,他不想坏她的名节,站在依风阁外,他的耳力可以清晰的听到屋里的动静。
楼夫人这会正在给楚梦依解开衣裳,紫书端了一盆凉的水正准备进屋,就看到了矗立在门口的主子,凌焕风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出声。
紫书点点头,端着水进了屋,原本不想让楼夫人来给她擦拭身体的,怕她看到伤口会害怕,但是楼夫人要坚持,她也没办法,把水盆放在了床榻边的小几上,几条帕子搭在盆边,每当楼夫人递过来一条已经没有凉感的毛巾时,紫书已经拧好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她。
解开了她的寝衣,看着肩头包着厚厚的棉布,都还能看到殷红的血迹洇出来,一向坚强的楼夫人还是湿润了眼眶,她仔仔细细的给她擦着脖子,腋下,双臂,小腿
不停的擦也在不停的讲话,将她的小腿搁在自己的腿上,认真的擦时还絮絮叨叨的,“依儿,你这皮肤啊,跟你那爱美的娘亲一样好,白里透红的,她年轻的时候,对她的身体可紧张了,又怕疼。”
想到这里,她不禁目光变得柔和下来,接过来凉水浸过的帕子继续说,“有一次,她来找我玩,我正在我家后院的那颗枣子树上打枣,我让她在树下捡,恶作剧的专门打她头顶上的枣子,打的她在树下嗷嗷直叫,想起来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