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
凌语惜披头散发,面色阴沉的坐在梨花木的交背椅里,身上还穿着出宫时的那套衣裙,此刻看起来既癫狂又狼狈。
静贵妃的面容也是极度的难看,“简直是胆大妄为,竟然在宫外私自与她人打赌,还输了,你堂堂大周公主,在那些百姓面前让你兄长丢了如此大的面子,你真是”
静贵妃已经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望向自己的儿子,“此事如何解决的?”
“儿臣答应赠以黄金来平息这场赌约,毕竟,众目睽睽,也让儿臣没有半分退路。”
静贵妃波光潋滟的眸子眯了眯,“不过是些俗物,能平息下来自然是最好的,不过由此可见,我儿看中的这个姑娘并不好拿捏呀。”
“她与其他的官家小姐属实不一样,时时都能让人刮目相看。”
静贵妃却是有些不太满意,“我儿可是要记得,这些女子只可为你所用,不过是你将来的垫脚石罢了,但是如果能让你动心,母妃可是不会同意的。”
凌语惜在一旁忍不住告状,“还说呢,二哥恨不得整个眼珠子都贴在人家身上,可是人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枉做好人!”
凌焕景一记冷眼直接让凌语惜闭了嘴。
“你皇妹说的可是实情?”
凌焕景收回目光,有些不悦,“逢场作戏罢了,母妃何必当真。”
“如果是逢场作戏,母妃为了她背后的定国公倒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你若是动了真心,那母妃是断断容不下此女子的,为君者必是要冷酷无情。”
“儿臣知道。”
“你也别怪你皇妹,她也是想帮你,好了,本宫乏了,听你们吵的脑袋都疼了,你们下去吧,惜儿,你也赶紧去整理一番,叫你父皇看到你这番不成体统的样子,有你好果子吃。”
凌语惜跟在凌焕景的身后出了长乐宫,看着前面大步流星的二哥,小跑几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皇兄,你还真的生我的气啦。”
凌焕景此刻并不想说话,随口敷衍了一番,“没有的事。”
“你还想骗我,你都写在脸上了,不就是一个女子吗,皇兄若是喜欢,便坏了她的清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一顶小轿抬进皇子府,想必右相都巴不得呢。”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这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了湖里,激荡起一阵阵的涟漪,让凌焕景心潮意动,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休得胡言!”
凌语惜不在意的说,“这时间女子最在意什么,皇兄难道不知道?她该庆幸皇兄对她有意,不然就凭她对本宫放冷箭,就是死路一条,让她一顶轿子进门,已经是莫大的宽宥了,还想做正妃,做梦!”
所以只有女子才最知道女子的艰难,却往往用这种阴损的招式去陷害一个女子。
夜里,芙蓉苑
紫画正站在已经洗漱更衣的楚梦依面前,“彩月,被小姐的父亲留在了书房”
“展开说说”
紫画“小姐想听哪个部分?”
“那个小药丸竟然这么有效,超出了我的预期呀。”
紫书默默无语,那可是媚娘精心研制的好东西,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意乱情迷,任何清高的人都受不了这小小一颗药丸的威力,只需要闻上一闻,就会无限放大人的情欲,尤其是那种意志力不坚定的人,特别有奇效。
“彩月因为被二小姐厌弃,所以前院的人也都不怎么待见她,时常让她一个人做好几个人的活,而且这几日小姐的父亲也没怎么回前院,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彩月也是个能忍的,一直默默的干着活,直到今日终于让她等着了。”
紫画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紫书轻咳了一声,提醒紫画注意仪态。
“今日相爷没去后院,而是回了前书房,彩月特意在相爷必经之路上候着,相爷受药力的影响也会为她驻足的,她就趁机晕倒在相爷的怀里,而且露出了身上残留下来的伤痕。”
“然后我父亲就把她抱进了书房,两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支着脑袋,手指在脸上点着,这是她在思考时的动作,紫画耐不住问道,“小姐,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彩月进了父亲的书房,前院的人一定告知苏氏,她这么多年独宠,怎么会允许有人威胁到她,必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彩月消失。”
“所以小姐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楚梦依俏皮的指着紫书,“聪明,咱们比的就是一个快!”
夏日的天亮的特别早,楚梦依一大早就出门了。
餍足的楚相早上一开书房的门就看到门口站的规规矩矩的楚梦依,还有些混沌的意识猛然被吓得回了笼。
“你大清早站在这里作甚,想吓死为父吗?”说着还刻意回身准备关门,哪知彩月衣衫不整,披着长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有些羞怯的捂着脸逃走了。
身为父亲被自己的女儿撞到这种事,楚礼明的脸上非常挂不住,此刻也有些恼楚梦依不会选时间,“你来干什么?”
楚梦依像是从心底替自己的父亲开心一样,“昨日女儿去了惟楚书院,院长为女儿推荐了一副作品,女儿想着自己又不太懂,想着父亲经世之才,这副诗词送给父亲也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一旁的紫书把画轴打开了,楚礼明一介文人,对于这种诗词歌赋有着天然的钟情,当画轴展开的时候,他瞬间就被吸引住了,一看到题字,“这是新科探花郎的诗作?”
“是的,这样好的作品当然只有父亲可以品鉴,所以女儿一早上迫不及待的来给父亲送礼。”
这让楚礼明听了心里非常熨帖,加上这丫头及笄礼的时候给自己长了脸,多少对她有些改观的。
他脸色有些赫然的想着自己方才那尴尬的一幕,欲开口解释,“方才,那个”
“父亲这是要相府添丁进口了吗,太好了,咱们这相府的人太少了,都显得不那么热闹,哪家高门大户里的小姐,不是众多的兄弟姐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