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我的心越来越开始焦躁不安了,不仅是身体上的不适,更有内心里的煎熬。
吴子云真的好几天没来看我了。
我心里没底。
不知他为什么不来看我,还是真如张子珊所言,是因为我现在摔伤有可能终身瘫痪么。
我将头埋在被子里哭。
我妈妈是在我住院的第二天下午赶到的。
她进来看到我这副模样后,当着我的面也忍不住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好在我爸爸劝解了她。
她看上去很憔悴,保养很好的眼角上都有了细微的皱纹。她对我很贴心,说话温言细语的,没有像别的妈妈那样一见面就质问我为什么如此不小心摔下了悬崖,而是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只是安慰着我,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
母爱照顾了我的情绪,将我从焦虑中拉回了点,但根本上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
我妈下去给我买饭了,因为我说要喝熬得很烂的稀饭,还要喝很浓的骨头汤,我妈就亲自去了在京城旗下的酒店,她要亲自替我熬。
爸爸前几天因为一直在医院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在我妈过来后,他陪着我们母女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回a城先去处理事情去了。
妈妈走后,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我其实挺喜欢这种清静的,不想有太多人过来打扰到我。
因此,我很快就将那两个照顾我的特护也给打发去吃饭了。
病房里特别的安静,我静静躺在床上,睁着两只大眼茫然看着。
突然,房门被悄悄推开了。
我眼睛转过去时,心里忽然有了丝雀跃。
吴子云来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扣子扣到了脖颈处,我躺着看他,他整个人显得特别高瘦清俊。
看来张子珊找到她了!
“妮妮,现在好些没有?”他走上来在我床前蹲下,握住了我的手,眼神温柔明亮。
我刚想张嘴,忽然委屈得直想哭,不争气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妮妮,乖,不哭。”他看着我的眼泪有些慌乱,手指抚上了我的脸庞。
我倔强地撇过脸去。
他知道我颈椎骨折,顺从地放下了手指。
我心中郁气难消,噘着唇,忽然大声质问:
“阿晨,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嫌弃我以后是一个残废了会拖累你?若是这样,那你以后可以不来了,现在就可以走。”
他直愣了下后,握紧了我的手,满脸严肃地说道:“妮妮,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天晚上我不是对你发过誓吗?难道你忘记了?”
发誓这事我当然没忘记,正是因为他说过这样的话,在山洞里那样照顾过我,才会让我本来失忆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住了他,记住了他对我的爱。
是他招惹了我,如果他不能说到做到,那还不如不要照顾我,让我当时死了算了!
“你说话不算话。”我抽泣着,“要不是我让张子珊去找你,你是打算永远不来了吧。”
他错愕了下后,正色说道:“我今天过来并不是因为张子珊去找的我,而我一直都在附近,好不容易今天看到病房里没人了,才溜进来的。”
说完他温柔地对我说道:“妮妮,你要清楚,我是男同学,你是女同学,这里不是荒山野岭,不缺照顾关爱你的人,我凭什么要留在这里照顾你呢,这样会惹人非议的,况且这两天全都是你的亲人
过来看你,如果我留在这里,你要怎么面对他们的解释呢?因为怕你难过,前天晚上,我才在山洞里向你表白的,以为你会懂我。”
原来他一直都在病房附近么!
我看着他,憋在心底的委屈在他这一席话后消散开来,一会儿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妮妮,你现在伤成这样,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多听你爸妈的话,你才十八岁,还有许多美好年华,你爸妈也是天下最好的爸妈,他们能给到你最好的治疗与照顾,这几天我翻了许多书,像你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站起来的,因此,不要灰心,好吗?我希望三年后我迎娶的女神是穿着白色漂亮婚纱婀娜多姿地向我走来,我想牵起你
的手,我们一起步入神圣的教堂,懂吗?”
我的眼里全是他认真,体贴,温柔的模样。
冷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虽然寒意料峭,但我身上暖意融融的。
“你说的这些都是认真的,不会骗我,对吗?”我看着他痴痴的问。
他笑,很温柔的看着我。
瞬间,独属于他的热气就吹到了我的脸上。
“妮妮,现在相信我了吗?”我满脸的红晕,咬紧了唇。
“看来,还不够。”他轻笑了下,只好乖巧地答应了他:“阿晨,我相信你了。”
“这才差不多。”他满意地笑了笑,用手刮了下我冒着汗液的鼻子:“记住了,以后一定要相信我。”
然后在我床前坐下来,握住我的手说道:“妮妮,你要好好养伤,依依妈妈要回来了,我必须得走了。”
“不要走。”我听了反握住了他的手。“妮妮,乖,现在我还不想见到依依妈妈,也不想对你爸妈说得太多,等着我,三年后,当我功成名就时,一定会主动去向他们提亲的。”他轻声哄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