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取了去厕所倒掉,再从厕所出来时,我以为眼花,又或者是太疲倦出现了幻觉,我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正站在我妈妈的病床前。
我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
没错,是一个男人。
“依依,阿姨怎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了?”冷昕杰听到我的脚步声快速转过身来朝我关切地问道。
我呆呆望着他。
这是自我妈出事后,第一个赶来探望她的病人,竟然是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来由的鼻子泛酸,轻声问道。
“哎,这手怎么会这么冰凉呢。”冷昕杰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用力搓揉着,话语里是无限的怜惜。
我的手刚刚在冷水里冲洗过,特别的冰。
“冷总,刚刚你有来过吗?”他握着我的手,温热的体温淡淡地包围着我,我想到了刚才在梦里的那种感觉,轻声问道。他愣了下,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才到,对不起,不知道阿姨出事了,我是一直在担心着你的身体,打你的手机关机了,正好今天下班有个应酬就在妇幼何健院附
近,因此应酬完后去了趟那里,发现你已经没在医院了,实在太担心你了,就去了趟你妈的小区那,竟然听到小区的保安说你妈出事了,这才立即赶过来的。”说到这儿,他用手指轻拂开了我额际前的发丝,看着我的脸:“依依,你这张脸太苍白了,这可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想开点,就算为了孩子
,知道吗?”
“嗯。”我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转着,“谢谢你能来看我妈,你是第一个,真的谢谢你。”
“怎么?许越没有来过吗?”冷昕杰听到这儿,眸光里有惊讶之色。
提到他,我突然心里难受得想哭。
“没有,自从那天你在病房里时出现过一次外,再没有来看到过我。”我摇着头,脸上黯然失色。冷昕杰脸色变了,拉着我,把双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脸色十分的凝重:“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呀,再怎么样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再说了,阿姨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应该是第一个过来的,你现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这太不合常理了,况且天寒地冻的,你身体那么弱,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经不起这些折
腾的。”“可能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吧,只是我爱他而已,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只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他这许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会真正爱上我呢。”我咬着牙,眼泪如断了线的
珠子掉落。
冷昕杰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紧紧搂住,愤怒地低吼:“既然不爱你,为什么还要招惹你?为什么要把你肚子搞大后又不负责任呢,太可恨了。”
我听得更加难过,“哇”的一声,在他怀里大哭出声来。
“依依,不要哭,有我呢。”冷昕杰边安慰着我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余依。”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男人冲了进来,冷冷的声音如冰。
我和冷昕杰都惊得回过头来。
许越正站在门边,眸光阴森地望着我们两个,唇角边是冷冷的笑。
“阿越。”
“许总。”
我们两个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了!“余依,我还真是下贱,为毛要来管你这破事?我冒着风雪给你去买宵夜,怕你冷,给你去拿新的毛毯,可你却早有人在关心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他咬紧牙关,脸上胀
起层愤怒的红晕。
我这才注意到他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提着大袋衣物之类的东西,袋子突出的边角还能看得出来是场崭新柔软的毛毯。
“……”我从冷昕杰的怀抱里退了出来,低头朝妈妈走去。
许越凉薄的话语说完后三二步走到了病床前把手中的东西放下。
我低头走来,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要捉我的手,我却一闪身,从他身侧擦身而过,只是决然地走到了妈妈的病床前。
“余依。”他有些气愤地冲我喊了声。
我好像没听到一般,径直弯腰下去,把一个新的尿液袋给装上了,再起身又朝卫生间里走去,再经过他身侧时,我目不斜视时,面无表情,当他不存在般。“余依。”许越被我冷落,叫了声,欲要跟在我背后,却被冷昕杰拦住了:“许总,依依住院这么多天,你竟然把她一人丢到病房里,你难道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吗?你怎
么能如此的混蛋?”
这是冷昕杰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对许越讲话。“冷昕杰。”许越沉声喝:“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既已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那你还这么热心的干什么?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不成?还是你们本就做了什么见不得
人的事?”“许越。”一向温润如玉的冷昕杰也发怒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如果她真是怀了我的孩子,我敢保证,我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我会照顾着她,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哟,说得好冠冕堂皇呀,好像你有多伟大似的。”许越连声冷嗤着:“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呢,你出事了,她来找我发牌气,现在她有事了,你也来朝我吼,合着你们这是
把我当猴耍吗?”我站在洗手盆前不停地用洗手液搓着手,死死咬着唇,病房里两个为我斗嘴的男人气焰似乎正在高涨,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