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人生没人要的孩子的不同命运,当我被梦开阳之流害得家不像家时,没有任何人的庇护,甚至连诉苦都没地方去诉。
而卫程程却在万千荣耀宠爱下长大,幸福得像灌了蜜。
我装了一碗酸萝卜,酸豆角,拿了一个馒头,舀了点糖水走到了左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桌上坐了下来,苦涩地嚼着馒头,不知何时,眼泪就从两边流了出来。“呀,好漂亮的兰花呀。”正在我隐忍着孕吐的恶心苦涩地吃着酸菜时,忍不住身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时,只见卫程程正奔到我桌子面前看我桌
子中央那朵插花瞧着,嘴里啧啧称赞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竟转动着朝我脸上瞧来,带着十足的恶趣味表情。
我吃了一惊,看她一眼,她也望着我。
“表姐,啧啧,这些东西多难吃呀。”她把头凑到我的面前,捂着鼻子看着我面前的酸菜,“臭不拉叽的,跟你一样的酸臭。”
说完还朝我做了个恶心想吐的表情。
我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她竟然顺手拿起我面前的酸豆角就朝我身上倒来。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的大胆恶作剧。
看来,她这哪是来看兰花的呢,分明这样的兰花插瓶,每个桌子都有,她这纯粹是来玩弄我取乐的。
那碗酸豆角切的小小的,被她这一倒,几乎全部倒在了我的身上,我当即‘呀’了声,站起来,弹跳开后,满脸严肃地看着她:“卫程程,你这是在干什么?”
卫程程又冲着我恶作剧的一笑,扮了个鬼脸,凑近我满脸嫌恶地说道:“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讨厌你,谁让你碰到我呢,活该你倒霉。”
说完后她竟然笑嘻嘻地端了我面前的稀饭直接就朝我脸上泼来。
我尖叫一声,立即侧过脸去,可毕竟怀有身孕的我反应有些慢,仍没能逃过被那碗稀饭泼的命运。
“哗”的一下稀饭就泼了我大半边脸。
这一下我狼狈不堪了。被人如此欺负,还是我血缘关系上的妹妹,就算我再好的牌气也是忍无可忍了,当下一拍桌子厉声朝她喝道:“卫程程,没想到你如此没教养,欺人太甚,实在是太可恶了
。”
我们这边的叫声终于惊动了卫兰青那桌人,他们都朝我们这边看来。
明明我与他们坐得那么远,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却没想到,她仍然不肯放过我,我还是被强扯了进来。我伸手去拿纸巾擦拭着脸上的稀饭,有稀饭汁渗进了眼角里,一边的眼睛都睁不开,稀饭虽然不算烫,但也有些温度,半边脸有些热辣辣的,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最让
我可气的却是面前这个实际意义上的亲妹妹对我的随意污辱与挑畔。
“喂,你凭什么骂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卫程程不甘示弱地挑着细长的柳叶眉,昂着头朝我辱骂着。
“怎么回事?”那桌的人在听到卫程程对我的骂声后,全都走了过来,几乎毫无例外的,全把指责阴利的眼光望向了我。
明明我才是那个最狼狈的人,明明我满脸的稀饭,满身的菜汁,可他们看到的只是卫程程的不痛快。
“爸,这个女人欺负我,骂我是野种。”卫程程看到卫兰青过来后一下就扑进他的怀里撒起娇来,还趁机告恶状,栽赃陷害起我来。
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凭什么会相信卫程程的话,这么浅显的不对等难道他们就看不到吗?
可他们真的都看不到。
他们根本看不到我身上的狼狈,看不到我身上的菜汤,饭汁,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卫会长的千金,只有她的不高兴。“余依,没想到又是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女人,竟连我们卫领导的千金都要骂,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么,我们的卫程程又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嚣张,太不识好歹了”赵副才
本就不喜欢我,这下立即就开骂了,一副穷凶极恶的狗腿样,把对我的私怨借机发挥了出来。
其他旁边的几个下属狗腿势利眼,见赵副才发火了,他们立即帮凶地朝我喝喊:“你这女人是什么东西,竟敢欺负我们领导的女儿,还不快滚。”我眼前一阵发黑,气得浑身哆嗦,扶着桌子站着,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许越正站在最边上,深沉复杂的眸光望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出来。
我不相信他会看不到这一切,会不明白这一切,他会相信是我欺负的卫程程么?
可他只是沉默着,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我咬紧了牙关,倔强地站着,犀利的眸光狠狠朝站在最正中的卫兰青望去。
我看向他的眸光,含着怨恨,绝望,痛苦,还有像利剑一般的寒光狠狠刺向了他。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眸里的光仍然是那么的嫌恶,但在我利光的逼视下,也渐渐看到了他眼底的一抹心虚。
“程程,既然来了就要懂事,听话,不要惹事生非,来,走吧,我让随从送你上楼去休息。”卫兰青终于牵起了卫程程的手要走,表面上虽是责备着可话语温和极了。“爸,您怎么还说我呀,您不爱我了吗?”卫程程一听老大不愿意了,大概是在这场风波中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占到足够的上风吧,立即满脸的不高兴,噘着嘴,红着眼圈
说道:“那个贱女人真讨厌,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程程,你出身书香世家,不要跟那些草民百姓一般见识,要懂得礼让,要有教养。”卫兰青摸了下她生气的小嘴唇,耐心地劝说道。
“爸爸,您偏心嘛。”卫程程噘着嘴,很委屈的模样。
“你还不快滚,我们领导人好,你欺负了他女儿,他不跟你一般计较,快滚。”卫兰青身旁的随从朝我厉声怒喝。我忽然悲怆得直笑,“我欺负了卫程程吗?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了?凭什么来骂我?你们看到了我脸上的稀饭,看到了我身上的菜汁了吗?她卫程程身上有吗?这是法制社会
,不要仗势欺人。”
说完后我冷冷地逼视着卫兰青:“没错,我是贱人,我是草民,我还是贱种呢,你满意了吧。”说完我呵呵直笑,捂着唇,掉头朝卫生间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