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随着不断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齿发酸的叽扭声,塞巴斯疲惫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朝着后面吼了一声:
“喂,伊织,你看下地图,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然而只有沉默,并没有人回应塞巴斯的呼唤。
“喂,耕平,你身上带的有水没有?我已经渴的受不了了,你之前灌的不是有咖啡吗?我的水瓶落车上了,给我喝一点儿。”
不得已,塞巴斯埋下头,只得换个人继续嘶哑着声音问道。
沉默,依然是一滩死气的沉默,就仿佛塞巴斯在是在酷热中出现幻觉自言自语,身边根本就没有那两个人一样。
“我说你们两个,好歹也给我回个话啊!”
被接连冷暴力的对待,就连塞巴斯都有些扛不住了,他当即愤怒的直接捏下了刹车,强行让队伍停了下来。
“闭嘴,塞巴斯,这么热的天气谁有功夫回你的闲话啊?”
伊织和耕平那同样没有生气的声音,终于是从塞巴斯的身后传来。
在太阳公公无情的炙烤下,仿佛就连柏油路都要融化了一样。
赛巴斯、伊织、耕平,三人按照这样的先后顺序,骑在一辆四连坐的自行车上没错,就是之前在新泻的沙滩上,他们兄弟几人曾经骑过的那种。
当时的伊织飞在天上,地上的赛巴斯、耕平、银时三人骑着这样的自行车,驰骋在沙滩上火线救援伊织的场景,现在说起来的话,倒确实是一番兄友弟恭的佳话了。
顺便一提,和上次的情况有所不一样的是,如今他们三个的左脚,通通都被一根粗重的铁链子,给拴在了脚蹬上,就连想跳下车都做不到。
“我说这是哪门子的酷刑啊?凭什么只有我们三个被绑在自行车上骑到目的地,而其他几个人开着车就走了?”
赛巴斯相当气愤的抱怨一句,在身处在没有人烟的郊外,他也只能咬着牙重新登起了脚蹬,继续朝着遥远的目的地,那霸前进。
“说真的,就算是我也觉得奈奈华姐这次做的有些过了,我们不就是稍微给爱菜喝了点啤酒嘛,谁能预料得到以后发生的事情啊?”
坐在四连座,最后面座位上的耕平,似乎也是被赛巴斯的抱怨给激起了共鸣,终于是出声应喝了一句。
“你们两个还有这么多力气可以闲聊啊,那你们就先蹬着一会儿,我是实在累的受不了了,先歇一下。”
伊织见这两个家伙又开始聊起来了,也是干脆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先借着前后两个人的力量往前蹬一会。
“伊织你这混蛋又要偷懒,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别以为我看不见就不知道,之前我在排头奋力蹬车的时候,你们后面的两个家伙绝对都在休息吧!”
“少污蔑人了,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乱讲,再说了,之前给爱菜递啤酒的那个人绝对是塞巴斯你吧!无论如何这次的责任你都要算大头,稍微多出点力怎么了?”
伊织这小子仗着坐在后面,塞巴斯拿他没什么办法,也是疯狂撂起了垃圾话,开始推卸责任。
“你现在说这种话吗?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到底要看看到底是谁把啤酒递过去的!”
赛巴斯暴怒,当即也不蹬车子了,而是头一仰,眼神变得呆滞开始发散,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没过一会儿,塞巴斯回过神来,脸上神情有些难看,但还是嘴硬道:
“虽然啤酒确实是我递过去的,可真要算起来的话,所有的啤酒不都是伊织你小子跑出去抱回来的吗,这无论怎么说,你都要有一半的责任吧?”
“看吧看吧,赛巴斯你这家伙一旦不占理,就又开始像现在这样胡乱咬人了,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个冒险者就当成了这个样子了?快给我向你的冒险者前辈们道歉啊喂!”
伊织得势不饶人,当即就是对着塞巴斯一顿输出。
“就是说,你们两个的责任一人一半,可唯独关我什么事?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吧!凭什么要跟着你们一起受苦啊?”
耕平听着这两人间的谈话,忽然发觉,好像自己才是被牵连的那一个,顿时内心极度不平衡,开始怒喷起来。
然而他这一开口,正在对喷的塞巴斯和伊织两人,却是瞬间齐齐的调转了枪口:
“闭嘴耕平,要不是因为你小子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病,躺在沙发上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才不会有以后发生的事啊!这样说起来的话,完全就是耕平你的责任吧!”
“就是说啊,这完全就是耕平的错,要不是这小子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坐在车上吹着空调前往那霸了!”
自行车上的三个人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此刻的他们三个都被链子拴在脚蹬上,说不得当即就要跳下车互相扭打起来。
但也许,正是因为这根链子,导致的他们三个不能互相出手,只能相互嘴击,反倒是维持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奈奈华的这根链子,将他们三个拴在了一根绳子上倒不如说,就现在的情况,形容他们三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真是格外的贴切啊。
又相互间喷了一会儿,兴许是喷的累了,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偃旗息鼓,又变得像是之前那副沉默的样子。
“说真的,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以前的行为,还真是幼稚啊。”
不知是不是发功过后的贤者时间,赛巴斯脚下动作不停,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竟是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确实啊。不说别的,就算是刚刚的我们,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却还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为了一点小事争吵,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坐在赛巴斯后面的伊织,也是心有所感的微微点头,脸上竟是露出了几分羞愧:
“现在的这种处境,我们之间难道不是更应该相互帮助,才能有到达终点的希望吗!”
坐在自行车最后面的耕平没有接这个话茬,他只是有些狐疑的抬起头,打量着前面不知为何,画风忽然开始变得正常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