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知晓便成,将将醒来又是在月子里,不好久坐的,这女人坐月子可得仔细着些,孩子还是交给奶娘抱下去吧,后面有的是时间同他稀罕。”
萧大夫人也不纠结,话题直接就转到了她坐月子上去,刚死里逃生一番,段是马虎不得的。
“你舅母说得对,好生歇着,孩子有奶娘在还有你大舅母看着你放心,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快点把身子养好,可不用再落下来病来。”
一直没插上话的镇国公终于是找着了机会开口,只那憔悴的模样比之方才被气走洗漱的楚莫离也属实没好到哪去。
“嗯,您老也好生休息,可别到时候连重孙都抱不动了哈!”
镇国公: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话说她孙女若是那日真不拿话刺自己了,他会习惯不?
想归想,就见镇国公一甩衣袖道:
“哼,只要某个小没良心的不要三五不时的吓上本国公一吓,那本国公必是能长命百岁的。”
话落转身就走,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由此也可见其整个人都是轻松了的。
“好了就你最贫,舅母也先下去了,孩子太小,虽有几个奶娘和下人在那看着但我还是不放心,你好生歇着。”
眼见奶娘将孩子抱了出去,萧大夫人也坐不住了的起身告辞。
然后然后屋中就只剩下了一直缩在墙角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华大夫,那一副扭捏的老头样,沈玖月都没眼看。
“怎么了华伯?有话只管说便是,咱们之间还需得如此作态?”
华大夫:确实是不需要,但他心虚!
“那日王府暗卫送了赤焰果回来,所以所以我忙着制药没顾上替你施针,但对于那药的制法偏偏药典后面差了小半页纸,最后最后我一时情急便琢磨了个大概,但也来的晚了。”
其实最让华大夫心虚的还是,若是当时他在这儿,按着这段时间学的华氏金针刺穴之术,说不定、说不定本就不会有血奔的机会,还好现在人是活了,不然他怕自己死了都不得心安。
“华伯,你当知我并非寻常孕妇的体弱,故,那日生产,血奔的可能本就占了九成,所以幸亏当时派出去寻药的人及时赶回,也幸亏那日你的当机立断。华伯,谢谢您!”
这一句感谢沈玖月发自肺腑,也是真到了生产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有多天真。
这里是古代,女子生产本就是有着在鬼门关走上一遭的说法,况,还有她之前所中的毒,即便是被及时逼出体外,但随之而来的后果也是她必须要承受的。
“九成?你不是不是说”
有五成把握的吗?
可即便没问出口,也不用人回答,华大夫又哪里会不明白,九成呐?
真真是为了孩子甘愿用那九成的死去赌一成的生,这丫头
唉,这便是为人父母者甘愿为子女放弃一切的心吧!
“若是在最初,没有丝毫感觉只知有他这么个人存在,我并不觉得他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可随着他的长大,他会动了,会想着法子的折腾我甚至是折腾他父亲,让我真切感受到了他是一条生命,活生生存在且与我血脉相连,所以,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没有剥夺他生下来的权利!”
华大夫了然,他也做过父亲,如今还有个孙儿,那也是他的命,她们都有甘愿用命去守护的人。
“知道了,孩子我检查过,哪哪都好,你现在就好好修养,好在赤焰果药效不同一般,待你将药力完全吸收后不但所受亏损能尽数弥补,怕是比之以往还要强上许多,我先走了,有事就让人去叫我。”
说着便拎起了自己的药箱向外走去,同样的步履轻松,人没事,也不是自己的失责才造成的九死一生,他这包袱啊也算是卸下了。
故,心情颇好的华大夫在刚出了内室便遇着了匆匆沐浴后赶来的楚莫离时,只交代了对方一句:“将头发绞干莫带了寒气。”
人就悠哉悠哉的走了!
楚莫离很听话,他本来也打算将头发烘干了再进的。
是的,烘干!
人御王殿下绞头发从来不用帕子。
“都听见了?”
见着人进来,沈玖月出言问道。
“产后不能久坐,先躺着,一会儿粥来了我喂你。”楚莫离说着直接将人给抱着抽走了后面的软枕然后放下。
“担心坏了吧!”
沈玖月抬手覆在了那刚修理过的胡茬的脸上,细细的摩挲着,端看她醒来时对方的模样便知其这些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了。
“是担心坏了,但只要阿月能醒来,没有真的丢下我便成。”
“阿月可知,那日的我已无了生念!”幽深的眼眸仿若一个旋涡,欲裹挟着这个被他看进眼底放在心尖的人共赴沉沦。
“唉,再不会了。”
沈玖月深探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同样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大手,她又如何不知呢?
脑海中那日的楚莫离,其癫狂的模样属实让她震撼,只那会儿她已是力竭,如今想起也着实是为其心疼的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着实是让人不知所措的同时又心甘情愿的深陷其中。
“好,阿月说话要算话!”
楚莫离笑了,那颗因刚洗漱过而夹杂着澡豆清香的脑袋也缓缓向下落去。
然,就在其即将要覆在那抹微显苍白的双唇上时,却被那只刚才还温柔抚摸自己的素手给推开了去。
沈玖月:“别闹,脏!”
“阿月!我我刚洗漱过,还是阿月当真嫌弃我了?”
某个没能得偿所愿的男人脸瞬间黑了,之前说他老说他臭便罢了,待得通过浴房的水池他也知确实是邋遢了些,可现在
楚莫离眼睛微眯,倔强的将脑袋又挪了过去,一副你不给我个解释就别想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