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军问:“姥姥,怎么让水饺运动啊,要带领水饺跑步吗”
“你这臭小子,又要抬杠。”表姨陈梦薇一边翻动碗里的水饺,一边说。
舅姥爷陈浩宇坐在轮椅上,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欢声笑语的家人们,心中充满了喜悦。
姥姥陈雅鹭没有理会强军的问话,冲着姥爷鲁开普喊道:“鲁老头子,趁热,给灶王爷送两盘水饺去。”
姥爷鲁开普,用专门摆贡品的碟子,盛了两碗水饺,放在灶神画像前,请灶神慢慢享用。
北方小年有吃饺子的习俗,饺子形状像元宝,寓意招财进宝。
“太舅姥爷,现在可以放鞭炮了吗?”拥军问道。
“贡品摆好,磕仨头,就可以放鞭炮了,要注意安全啊。切记在成年人的陪护下,燃放鞭炮和烟花吆。”舅姥爷笑眯眯的说。鞭炮声震耳欲聋,烟花四射,映照着人们幸福的笑脸,一股股浓烟盘旋着升上天空。
陈府所有人围坐在餐桌旁,喜气洋洋的吃着小年饺子。
“我吃到糖饺子啦。”军燕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夹着糖饺子展示给大家看。
“我吃到铜钱饺子啦。”爱军一边说,一边用手拿着铜钱展示给大家看。
“我也要吃糖饺子,我也要铜钱。”军鸽失望的扒拉着自己碗里的水饺。姥姥陈雅鹭趁着军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自己碗里的糖饺子丢在了军鸽的碗里。
姥爷鲁开普把自己碗里的貌似铜钱的饺子,也顺势丢到了军鸽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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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诗妍、李保国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李父李母家,李保国的大外甥顺子打开门:“舅舅、舅妈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躲到卧室里去了。
韩诗妍、李保国将大包小包的礼物放到客厅的地面上,小外甥栓子、李母正在围着铁炉子取暖,李母见两人进门,拿起夹子,夹了一块黑黝黝亮闪闪的煤块放到铁炉子里:“还想着回来呀,在你岳母家过年不是挺好的吗快点回去吧。”说罢,李母瞟了一眼李父。
李父坐在沙发上,吧嗒吧嗒一口接一口的吞云吐雾,烟味、厕所的骚臭味,弥漫了整个三室两厅的楼房。韩诗妍被呛得,喘不过气来,咳嗽的受不了了,她想打开门窗通通气。
“这么冷的天,你开门开窗,要冻死我们吗?一点规矩都不懂,走吧走吧。”李母说。
李保国二话不说扶着韩诗妍往门外走,身后传来一声“哐当”的关门声。
把韩诗妍扶到车上,李保国坐在驾驶座上发起了呆。
“保国,你家不过小年吗?怎么一点过年的迹象也没有啊。”
“诗妍,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过过年了,已经习惯了。”
说来话长,李母自从嫁给李父,几乎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究其原因,李父这个棚户区的城里人,瞧不起李母这位贫困山区的农村人。
在李保国爷爷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李父还能勉强顺着父母的意思和李母生儿育女过日子,李保国爷爷奶奶先后因病去世后。
李父的大男子主义开始发威,回到家除了对老婆孩子吹毛求疵之外,家里的事一概不管,自己的工资自己花。一不如意,就让老婆孩子滚,说是那三间砖土结构的房子,是他祖上留给他的,这个家,他说了算。
李保国十岁那年的腊月二十三小年,李母的娘家哥哥,来找姐姐借钱说是娘病了,没钱买药,李母把身上仅有的十元钱给了娘家哥哥,被李父发现。
李母说:“我娘病了,做女儿的给点钱治病,天经地义啊,再说了,这钱是我给服装厂钉扣子挣得,没花你的钱,你管不着。”
李父听后,恼羞成怒:“你是我老婆,你挣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叫你嘴硬。”随即对李母一阵拳打脚踢,脑袋、鼻孔、嘴巴鲜血直流,李保国和姐姐哭着把母亲送到附近的诊所,李母的头上缝了十针。
李父打完老婆后,潇洒的离开了家。李母、李姐、李保国母子三人,在那三间砖土结构的房子里,每天啃着硬邦邦的窝头、咸菜,度过了那个寒冷的年关。
在之后的岁月里,李父和一个有夫之妇鬼混在了一起,用自己的工资帮别人养孩子去了。李母、李姐、李保国母子三人,相依为命,苦苦挣扎着活了下来。
李姐小学毕业,十九岁嫁给了一位穷小子,两人以打零工为生,居无定所,婚后接连生了俩儿子,生活越来越拮据,三年前开始摆摊卖早点。
李保国参军当兵后,李母的全部心思和精力,都用在照顾两个外孙身上了。一谈起过年,李母就心惊胆战,所以李母不提过年的事情。
天有不测风云,对老婆孩子活着不管、死了不问,离家出走近二十年的李父,又回来了。他理直气壮的回到,他祖上留下来的三间砖土结构房子里,坚决不走了,要儿子、女儿、老婆给他治病养老。
对于李父来说,因果报应,该来的还是来了,近二十年李父尽心尽力,把情妇的儿子养大,并花光自己的所有积蓄,给情妇的儿子购置婚房、娶媳妇、照看孙辈。就在三年前李父查出了肝病,却遭到了情妇及其儿子儿媳的无情抛弃,硬生生的把他扫地出门。
李父只好拖着病体,回到了李父祖上留下来的三间砖土结构房子里,李母气不打一处来,声嘶力竭的赶李父走。
李父还是那句老话:“这是他家祖上留下来的三间砖土结构房子,该滚的是你这个农村的土包子。”李母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往哪里滚呢,一无房二无钱,只能打零工糊口。
李保国姐姐回家看到李父病歪歪的样子,产生了怜悯之心:“妈,让他住下来吧,不能让街坊邻居笑话咱,咱顶多把他当空气,吃穿看病的钱让他自己解决。”
“爸,你的病传染吗?我的两个儿子都还小,你可不要害了他们呀。”李保国姐姐说。
“我是酒精性肝病,不传染。”李父说。
李父回来的三年里,李父李母的起居、吃穿、钱财等都是分开的,互不干涉,互不说话,视对方为空气。在外人看来,是安静祥和的一家人,其实是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