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拙直言道:“本王想知道,老三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庄延朔本以为私下与安王接触之事瞒很好,没想到却被纯王一语道破,顿时有些慌了心神。
邵沅朗冷笑道:“庄先生慌什么?”
庄延朔强子镇定下来,心思急转,回应道:“老朽只是感到有些意外,毕竟王爷与安王乃是手足,想来该是比老朽更加了解才对。”
李守拙神情平静,含笑道:“本王当然了解,不仅如此,老三也同样了解本王,所以你两头交好之事,老三肯定也已经知道。”
他们都知道,但他们都不说。
那此刻为何又点破?
庄延朔想了想,询问道:“王爷是想逼老朽做出选择吗?”
李守拙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紧跟着说道:“本王希望你能够效忠本王,但本王也希望你能留在老三身边,先生听得明白吗?”
这都听不明白,那干脆就别活了。
庄延朔神情很是复杂,盯着纯王看了又看。
十分无礼的举动,但李守拙并未在意。
庄延朔目光直视纯王,缓缓开口道:“难道王爷就不担心,安王亦会有这样的念头吗?”
李守拙含笑道:“老三怎么想,并不重要,对本王而言,重要的是先生怎么想。”
波涛汹涌的宦海中,一只脚不能够踩上两条船。
庄延朔从始至终也没想左右逢源,只不过对他而言,无论是纯王还是安王,都还处于考察阶段。
两位王爷,一长,一嫡,过往皆无功绩,眼下也没有做过足以令人称道之事。
安王在工部,纯王也调任兵部,可以说两位王爷无论是出身,亦或是所拥有的资本,两者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多大。
至于说两人的才干
真要是有的话,太子之位至于空悬那么久吗?
唯一能够拿出来相比较的,也只有两位王爷待人的态度。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纯王远比安王做的要好。
但,还有些不够。
庄延朔收敛所有神情,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用一种极为轻佻的语气,询问道:“若老朽说王爷不如安王呢?”
邵沅朗猛地拍桌,怒喝道:“大胆。”
李守拙抬手,示意邵沅朗稍安勿躁,回过头来看向庄延朔,含笑道:“那本王只能说,先生的眼光未免太差了些。”
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几分讥讽,几分失望。
庄延朔将所有变化收入眼中,唯独没有发现一丝气恼,暗自点头之余,开口道:“王爷为何不问老朽,比安王差在哪里?”
李守拙不答,反问道:“本王为何要问?”
不等庄延朔开口,李守拙继续说道:“老三乃是皇后所出,但在父皇登基之前,她也只不过是侧妃而已,真论起来,本王可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
庄延朔慢悠悠接口道:“但现在,安王才是中宫嫡出,而您,只是庶出皇长子。”
“庶出”二字一出,邵沅朗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出言呵斥道:“大胆。”
此时此刻,他好像除了“大胆”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言语。
庄延朔的言词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他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茅厕里点灯。
只那两个字,便足以让他身首异处,但他却表现的十分淡定、从容,没有丝毫害怕,目光紧盯着纯王,不放过丝毫神情变化。
在庄延朔的视线之内,想象中暴怒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李守拙自嘲一笑,无奈长叹,开口道:“嫡长子变为庶长子,这种事听着像是话本上的情节,可却是发生在本王身上的现实,先生是否觉得有些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