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拙感受到了来自江景辰的无形压迫之力,暗忖不能在此间弱了气势,当即挺直腰杆,大喝道:“放肆,江景辰,你眼中可还有本王?”
江景辰神情平静,拱手一礼,淡淡道:“下官不过阐述事实,王爷何故如此失态?”
李守拙呼吸逐渐急促,压着心中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当真是来投降,不是来气死本王?”
方才那些话,不仅将他贬低得一无是处,更是揭开了上一代留下的伤疤。
从身份上而言,江景辰此举无疑是以下犯上。
李守拙自自制力不算差,却也险些被气得七窍生烟。
最让他气愤之事,乃是江景辰提及潜邸旧事,那般言语间,似是带着嘲讽母妃之意。
但凡有些血气的男人,遇见如此“辱母”之言,少数也得在江景辰身上砍上十刀八刀。
于李守拙而言,虽是怒火中烧,却依旧忍了下来。
只因相比疑似“辱母”之言,江景辰目前还能有些作用。
得圣命前往陇右道募兵,未必不是掌握兵权的前奏。
或许这才是江景辰如此自傲的资本!
念及此处,李守拙所思更深了些,情绪亦是逐渐平复下来。
“你方才只言文官如何如何,为何不提武将?”
说了这么多,总算是问到这一点了。
江景辰暗自松了口气,故作一番沉吟,方才开口道:“圣上欲兴兵,武将必然得势,此刻若刻意接触,难免招圣上疑心,除非”
李守拙沉声道:“继续说。”
江景辰轻咳一声,脸上含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可若要避开圣上的耳目和忌讳,就必须得在圣上顾忌不到的地方。”
李守拙想起方才所谈及之事,迟疑片刻后,询问道:“你是说,陇右道?”
江景辰点了点头,轻声道:“圣上登基后的首次对外战役,必定会以陇右道为起点,王爷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守拙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军功!”
会死很多人,会有很多的军功,会有一大批新晋武将。
江景辰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缓缓说道:“朝中武将年事已高,也安逸了太久,圣上需要些充满热血、敢于拼搏的年轻将领……”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守拙,含笑道:“下官这么说,王爷应该能听明白吧?””
窥一斑而知全豹!
眼下虽只是在陇右道募兵,但谁都知道此后必将兴起战事。
不然好好的募兵作甚?
嫌国库钱太多没地花吗?
西域那边肯定是要打,至于怎么去打,派谁去打
朝中武将在京中养老多年,长久未经战事,不再考虑当中。
那些勋贵子弟多是斗鸡走狗之辈,烂泥扶不上墙。
真正能打之人,还得看边军。
李守拙想到方才江景辰提出的良策。
陇右道监军?
那是去监军吗?
完全就是去捡武将,捡军功啊!
李守拙此时此刻,仿佛看到了一大批能征善战的武将,列队成行向自己俯首称臣。
武将在手,兵权我有。
来日争夺太子之位,谁敢反对?
大不了学习父皇那般,以武力镇压荣登大宝。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
想着想着,李守拙大笑出声,再次看向江景辰时,眼神温和了许多。
“景辰今日前来投降,本王如虎添翼,实乃大善!”
“”
虽然,的确是达到了结果,可
江景辰看着笑的有些癫狂的纯王,心中有些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王爷,怎么说“疯”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