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势风雨飘摇,魏家举步维艰,一旦行差踏错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魏秉良眉头紧皱,沉默良久,方才开口询问道:“什么交易?”
江景辰含笑道:“事关幽州马场。”
魏秉良闻言,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
幽州马场乃是魏家命脉所在,私下无论什么交易都不被允许。
他知道弟弟素来胆子大,却是没想到会大到这般地步。
江景辰很满意一句话所造成的效果,缓缓开口道:“兄长无需担心,我于秉文,于魏家,都不是敌人。”
魏秉良神情严肃,沉声道:“你到底想要利用魏家做什么?”
江景辰摇头道:“不是要利用魏家,而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
魏秉良一时间陷入沉默。
江景辰见状,紧跟着道:“兄长远离京城,消息难免闭塞,京中局势瞬息万变,即便有心也是无力,何不顺势而为?”
京城乃是权力中枢,风云变幻。
远离京城虽能躲避风雨,却也相当于放弃了进入中枢的机会。
魏秉良自嘲一笑,开口道:“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江景辰淡淡道:“说不上是要挟,只是我与魏家之间,合者双赢,关系若是闹僵,对谁都没有好处。”
魏秉良再次陷入沉默。
他奉旨来到泉州担任海运使,按理说是与江景辰身处同一阵营。
但他知道,自己与江景辰不一样。
魏家与忠义伯府更不一样。
江景辰没得选,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可魏家还可以有很多选择,没必要剑走偏锋,去走一条最难行的路。
江景辰自顾自说道:“兄长应该清楚秉文的性子,他就不是个安分守己之人。当然,他也的确有这样的资本,毕竟身后还站着皇太后。”
魏秉良心中一凛,询问道:“你是说皇太后也知晓此事?”
毫无疑问,皇太后很厉害。
可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一个孤寡老人。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相互的。
皇太后争斗了大半辈子,膝下只有魏秉文一个亲近的孙辈,自然会将所有的爱倾注在他的身上。
魏秉良是旁人眼中的千里驹,可在皇太后眼中,怕是不及魏秉文一半好。
倘若皇太后将一半的关爱给到魏秉良身上,现今的魏家想来会有另一番新气象。
世间之事,若有所得,必有所失。
江景辰不禁调侃道:“我算是知道秉文为何会得皇太后喜爱,单是这称呼上就能分出亲疏远近。”
魏秉良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言,追问道:“你该不会想说,幽州马场的交易,是皇太后的意思吧?”
江景辰回应道:“若没有皇太后的首肯,令弟即便有那样的胆子,也没那样的能耐完成幽州马场的交易。”
魏秉良闻言,再度陷入沉思当中。
片刻后,他抬头看着江景辰,缓缓开口:“你今夜邀我前来,特意说了这些事,究竟意欲何为?”
江景辰收敛神情,诚恳回答道:“我说这些事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兄长能够明白,我和魏家早已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秉良只觉得当中深意不止如此,只不过是眼下尚未到时候罢了。
虽是刚刚踏入仕途,可他心中清楚官场上选对阵营的重要性。
身为承恩公世子,一言一行都将代表着承恩公府。
除了圣上之外,无论是对谁,都不可轻易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