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侍卫顿感心慌,压低声音道:“江大人,行贿和受贿都是犯法的。您给的这些钱,足够咱们掉脑袋了。”
江景辰咧嘴笑道:“那我换一种说法:这些钱票是刚才从你们身上掉下来的,正巧被我捡到,于是便归还给你们。”
还可以这样?侍卫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没有人会不爱钱,更何况这一出手就抵得上好多年的俸禄,谁要是说不想要,那肯定是假的。
江景辰见侍卫们还在犹豫,当即开口道:“我与禁卫军渊源很深,像是正四品千牛卫中郎将吕恒,那是我大哥,还有正六品千牛备身袁继宗,那也是我兄弟”
有侍卫打断道:“袁兄弟早已从千牛卫调至羽林军,看来江大人与袁兄弟似乎也没那么熟。”
千牛卫属南衙,而羽林军属北衙,通常情况下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调动。
袁继宗不就是跟着去了淮南道一趟,也没做什么事情啊,怎么就调到了羽林军?
江景辰越想越觉得奇怪,随口问道:“他该不会是被调去当百骑了吧?”
侍卫们不答,相互对视一眼,举起廷杖便开始行刑。
嘶!
江景辰倒吸一口凉气,尽管挨了好几次打,可依旧还是很疼,而且还是一次比一次疼。
不用想,钱又是白花了。
三十廷杖打完,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侍卫一左一右上前搀扶,有人附耳悄声道:“的确是去了百骑。”
同属禁卫军,南衙是卫,北衙是军,若是论整体实力,北衙在南衙之上。
而百骑当属北衙中的佼佼者,每一位百骑都是由圣上亲自挑选,虽属北衙麾下,却不尊上官号令,只听命于圣上一人。
禁卫军乃天子亲兵,百骑则是亲兵中的亲兵,论地位,军中无人能及。
当初吕恒跟着去了一趟阪仓县,回来就升任正四品千牛卫中郎将,是因给圣上办好了差事。
江景辰大概能猜到,是跟当初私采铜矿铸币有关。
眼下袁继宗跟着去了一趟淮南道,回来就调到了北衙,并且进了百骑,不用想,定是立下了大功。
当初淮南道发生的大事只有两件:一是水患,二是白莲教。
袁继宗是在哪件事上立了功劳?
前者倒也无所谓,可要是后者的话,指不定会多出什么麻烦来。
要知道,白莲教从始至终就是个幌子,并没有造反这一回事。
圣上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江景辰念及此处,顿时冒出一股冷汗,心念急转,开口道:“这位兄弟,可否给袁大哥带句话,就说:若是得空,今晚戌时,我在百乐门设宴请他喝酒。”
侍卫好笑道:“话我可以帮忙带,只不过江大人,您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喝酒,不怕伤上加伤吗?”
江景辰顺势道:“受了伤,确实不好喝酒。不如这样,你们几位若是得空,一起来做个伴,这样也就有人能够陪袁大哥喝酒了。”
进了百骑,不论品级官职,都会是人人争相讨好的对象。
不是为了拉拢,只为了不得罪。
有人能够牵线搭桥,还是在百乐门那样的地方,侍卫自是不会拒绝,当即便应承道:“好说,话一定带好,至于袁兄弟会不会去,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江景辰点头道:“那就有劳几位了。即便袁大哥不到,你们几位可得来才行,也不枉今日咱们相识一场。”
闻言,侍卫不禁感慨道:“江大人年纪轻轻,处事却是老道,难怪能得圣上恩宠。”
江景辰面带微笑,随意客套了几句,分别前,再次叮嘱道:“今晚戌时,哥几个得空了都得来啊,咱们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