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见丈夫脸色未有好转,当即开口道:“小弟有心了,只是你姐夫近来有事烦忧,怕是不能好好招待你,不若你先回家,改日待你姐夫好些,再请你来”
姜广达接口道:“这事我进城的时候就听说了,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我要去见一位贵人,姐夫不妨与我同去,若能得贵人相助,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章郎中来了些许兴趣,随口问道:“就你这德性,能认识什么贵人?别浪费我的时间,东西留下,人走吧。”
姜广达左右望了望,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我要见的贵人,可是跟政事堂里头的相爷沾亲带故,姐夫你确定不去见见吗?”
章郎中挑眉,询问道:“哪位相爷?”
姜广达笑了笑,并不出声,只做了个口型。
章郎中面色一喜,追问道:“当真?”
姜广达回答道:“就在曲江池画舫上,我包了一艘画舫,贵人一会就到,真假到时一见便知。”
章郎中稍显犹豫。
姜广达继续怂恿道:“又不远,来回费不了多少时间,马车都是现成的,眼下天色还早,即便不成也只当散散心,不妨事。”
姜氏也道:“那就去吧,小弟难得来一次,有人陪着,总比你一个人在屋里头喝闷酒要好。”
姜广达顺势上前,拉着胳膊就往外头拽,临走前还不忘喊道:“有我在,二姐大可放心,不用等二姐夫回来,早些入睡。”
曲江池,非是常人消费之地,即便是章郎中也没去过几次。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直到抵达后,上了船,就见一位年纪轻的小伙早已入座,观其样貌穿着不似富贵人家。
章郎中蹙眉道:“你当真是杜相的人?”
“在下姓江,单名一个鸠字,见过章郎中。”江鸠笑容淡淡。
江?章郎中眉头紧皱,心底生出一丝异样。
姜广达招呼着落座,边道:“二姐夫,实不相瞒,这位小江兄弟有要事请你帮办,这才寻我来代为引荐。”
章郎中闻言,转身欲走。
凌涛、伯海二人立刻上前拦住去路。
章郎中沉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姜广达眼见气氛不对,急忙上前打圆场:“二姐夫,你就先听听小江兄弟要办什么事,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会时间。”
章郎中回过头来,冷哼道:“你想说什么?”
江鸠不答,朝凌涛、伯海二人点了点头。
随着一声“开船”声响起,画舫开动,姜广达拉着章郎中重新坐回原位。
画舫行驶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舱内也无有艺伎服侍,一切显得很是不同寻常。
章郎中不通水性,眼见离岸越来越远,心中越发的焦急。
江鸠自顾自倒了杯酒,呷了一口,轻叹道:“这酒比起百乐门来差了不止一筹。”
章郎中心中一跳,脱口而出道:“你是江景辰的人?”
江鸠点头道:“正是。”
章郎中隐隐察觉到了危险,却又不相信对方能有那般大的胆子,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说吧,江景辰想要做什么?”
江鸠微微一笑,开口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想要你的命而已。”
“大胆。”
章郎中拍案而起,怒喝道:“你可知谋害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他江景辰是不想活了吗?”
江鸠摇了摇头,轻叹道:“你这人,好歹也是个正五品的官老爷,当了那么多年的官,怎么会这么没眼力劲,还看不清此刻形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