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亥初,天空乌云遮月。
姚显策经御医诊断,喝了药后沉沉睡去。
小院中的下人守在屋外,一阵晚风吹过,冻得人直打哆嗦。
“说起来,世子也真是够倒霉的,去喝个喜酒都能把自个给喝进池子里。”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前几天在酒楼喝酒,不是也摔下了楼梯了吗?好在身边的护卫眼疾手快,否则可就不好说咯。”
“还有半月前,世子到京郊外秋游,结果遇见了发狂的山猪,听说是被追了足足半个时辰,也不知道真假。”
“会不会是犯了太岁?”
“谁知道呢。”
守门的下人在夜风中缩着脖子,低声交谈,丝毫没注意到头顶闪过的身影。
屋内。
窗外悄然打开,一道黑影闪身入内,烛火摇晃,忽明忽暗,不过片刻便恢复如此。
万金在暗中注视着一切,借着晃动的烛光方才看清那人的正面。
一张漆黑的鬼脸面具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冰冷的眸子,身形一晃便到了床边,几息之后便又跃窗而出。
因着位置的关系,万金并未看清楚那人具体对躺在床上的姚显策做了些什么,只是直觉上认为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眼见那道身影离开,万金来不及多想,当即放弃了进屋下毒的念头,转而朝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忠义伯府。
“那人的身手十分敏捷,像是个老江湖,我追了一路,没跟的太紧,最终只看到那人到了大长公主府后门,之后便消失不见。”
万金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紧跟着道:“看身形像是女子,也不排除会是身形矮小的男子。”
青玉翻了个白眼,开口道:“不是女,便是男,总不能还有不男不女之人吧?你最后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青瑶眸光闪动,正色道:“先前倒是没注意到安王有所行动,倒是咱们的人失职了。”
所谓盯梢,得到的都是延后的信息,自然不可能实时播报。
江景辰宽慰了几句,随后将信息汇总,得出了一个有趣的结论,当即开口道:“纯王选的是走政权的路子,而安王似乎选的是军权,这两兄弟可真是有意思!”
青瑶接口道:“京中兵权太过敏感,同时也太过分散,相对而言选择拉拢文官才是正途。很显然,单从这点上看,安王不如纯王。”
京中最大的兵力便是禁卫军,分别由圣上钦封的各卫大将军执掌,除了圣上之外,无人能够号令。
但这并不代表与武将接触就是无用。
要知道,当初的圣上可是用亲身经历告诉众人:想做龙椅,并非只有一条路。
江景辰若有所思,略带疑惑道:“难不成,安王是想走当今圣上的路子?”
子效父,本为佳话。
但那对父子可不是普通人,一个不好,画虎不成反类犬。
万金小声嘀咕了一句:“公子,家都快要被偷了,都不关心一下吗?”
江景辰稍显错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失笑道:“现在该关心的重点可不是这个,你方才说那鬼面黑衣人到了大长公主府后门就消失不见了?”
万金点头,将其中过程复述了一遍。
江景辰紧跟着道:“如此说来,那人多半是府内之人,关键就在于,究竟会是崇宁大长公主、永怡郡主、云瑶县主三人中的哪一位,其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