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不断挣扎,奈何根本无力逃脱御前侍卫的束缚,只能放声大喊道:“微臣有过救驾之功,微臣是有功之臣,圣上不能够这么微臣”
张甲臣暗自摇头,心道:若不是如此,以你的才干如何坐上刑部尚书之职?明知圣上不喜说这件事,这般呼喊只会让圣上更为着恼,何必呢!
当年圣上还是皇子时曾遭遇过刺杀,多亏了江彦钧才保住性命,那场刺杀起因是一位女子,还是个出身不好的女子。
这事说起来实在是不好听,因此江彦钧的救驾之功也就顺理成章变成了从龙之功。
也正是因此,在圣上登基之后,才会破例封了江彦钧为刑部尚书,否则以江彦钧的才干,最多也就能混个刑部侍郎当当。
如今旧事重提,只怕会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张甲臣念头刚起,就听圣上再次下令道:“江彦钧蛊惑百姓,欺君罔上,罪大恶极,打入天牢候审。
都已经回到京城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才脱狼窝,又入虎口,威远侯悔恨说错话之余,脑海中有许多事情想不通,此时此刻唯一能够确认的事情,就是死也要拉上那个逆子垫背。
绝望之下,他拼尽全力呼喊道:“圣上,微臣要参江景辰忤逆不孝,求圣上给微臣做主”
御前侍卫没有圣命,因此脚步不停,不管威远侯怎样呼喊都视若无睹。
惨叫悲呼之声渐行渐远,圣上拿起案上一份奏折,翻开头一句就是:微臣有罪,罪在忤逆不孝。
折子是江景辰上的请罪折,连同白莲教相关折子,连同教众的名单、山匪供词、血书字据等三日前呈至御前。
“朕让江景辰查白莲教,结果不仅把江彦钧给查了出来,还查到了有关血灵珠之事你说这是有罪,还是有功呢?”
单是子告父就是忤逆不孝,在这件事上没有对错可言。
只不过江景辰既然敢上请罪折子,且圣上还把江彦钧押入天牢候审,那这件事情的走向便不难猜测。
张甲臣收敛心思,含笑回应道:“君臣父子,君臣在前,父子在后,江御史所作所为,老奴认为是功大于罪。”
圣上默默点头,随即拿起案上的折子重新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眉间越皱越深。
江景辰呈递的山匪供词当中,明确提到了那些山匪的子女乃是血灵珠一案中,那些丧命婴孩的父母家人。
只因追查到了贩卖血灵珠所得钱财流向的是白莲教,所以才会在得知白莲教副教主出现时将人劫走。
也就是说
“还记得上月陶宏广见朕时,曾说过一颗血灵珠卖多少金来着?”
因当时颇为感慨,张甲臣极有印象,当即开口回答道:“回禀圣上,陶少尹说的是一颗血灵珠能卖到十金。”
圣上想了想,再次开口询问道:“你说五年时间,能做出多少颗血灵珠?赚多少两黄金?那些赚来的黄金又用于何处?”
像一座山那样多,又或者是比一座山还要多?
具体多少两黄金不知道,反正是很多就对了。
张甲臣露出一抹苦笑,如实回答道:“还请圣上恕罪,老奴实在是算不出来,也不知那些黄金用于何处。”
圣上放下手中奏折,沉默良久,开口吩咐道:“让陶宏广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