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开口,不仅是因为畏惧三少爷的威胁。
当时松伯进京,他疑心这件事背后多有蹊跷,于是便将此事转告给了三少爷。
归根结底,这件事是因他而起。
倘若老爷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怕是难逃一死。
威远侯见无有回应,大喝道:“哑巴了?说话。”
穆大管家满心无奈,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亲手挖了个能够埋葬自己的深坑,眼下就站在边缘之上,一句话说错就会被推进坑里。
明明能够猜到这件事肯定跟三少爷有关,却什么也不能说,不仅什么都不能说,还得想办法遮掩。
三少爷怕是吃准了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吧?
“老爷,老奴猜测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人是夜深人静时自己离开村子的。”
“废话就不用说了,说点有用的。”
“老奴猜测,有可能是松伯将他们带走。”
那么多人,如果不是自由离开,不可能会不留下一点痕迹,而能让他们统一行动的只有两个人……
威远侯眼中寒霜渐浓,冷哼道:“你就不能说点本侯不知道的事情吗?”
当主子的都不知道,当奴才的就能知道了?穆大管家暗自腹诽,心念急转,回应道:“这些年老奴并未与松伯有过往来,不知晓他这些年来经历了哪些事情,这其中怕是藏着些隐情。”
“说的又是废话……”
威远侯满心怒火无从发泄,一连砸了好些物件才平复少许。
“派人去松伯的老家,把他的家人全都带回来,本侯要亲自审问。”
眼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松伯叛主了。
尽管有些意外,但威远侯没有太过纠结,更没心思深究多年的忠仆为何会背叛。
他心中最为关心的事情是松伯投靠了谁,以及将那些人带去了哪里。
铅华阁。
吴艳倚着窗,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叹道:“近来心神有些不安,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陪嫁的大丫鬟宽慰道:“夫人怕是乏了,睡一觉起来便好。”
吴艳幽幽开口道:“心难安,则夜不能寐……你说我都已经是威远侯夫人了,怎么还会觉得不安心呢?”
另一名陪嫁丫鬟想了想,回应道:“奴婢认为,许是夫人还没有子嗣的缘故吧。不过这事也不急,夫人才嫁进来,老爷对夫人也是宠爱有加,怀孕是迟早的事。”
吴艳呆滞片刻,心中暗道:是了,得先有子嗣才行。
现如今世子之位空缺,老爷还未上折请封,也就是说老爷极有可能并不希望将世子之位传给江景辰。
如此一来,只要生下的是男孩,十有八九能够当上世子。
一个嫡子不得喜爱,且有活不过十八岁,另一个嫡子已经是个废人,没有任何威胁,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个庶子……
吴艳似自言自语般开口道:“老爷他,会将庶子记到我的名下吗?”
大丫鬟毫不犹豫回应道:“正妻无子才会将庶子记到名下,夫人这般年轻,今后必会诞下麟儿,老爷肯定不可能会那么做的。”
话说是这么说,但生子之事实在难以预料,以后究竟如何,谁也说不准。
万一要是先生的是个女儿,那老爷会愿意等下去吗?
生男生女不可控,但……
吴艳双眸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开口吩咐道:“你们找机会去打探下那个庶子,切记隐秘行事,不要让人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