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你今日的表现直接决定了我今后对你的态度,在接下去的行动中,我会优先考虑你的仕途,保证在扳倒吴王之后为你请功。”
请功的前提,是得立功才行。
也就是说,需要参与进针对吴王的计划?魏秉文陷入了犹豫。
虽说因着姑祖母的缘故,圣上不怎么待见魏家,但也并非是不让魏家子弟为官,只不过就是闲职罢了。
同样都是皇亲国戚,奉恩公府瞿家有着皇后与三皇子,而承恩公府魏家就只有日渐衰老的皇太后。
一家是旭日东升,一家是日暮西山。
若是再不寻些办法,魏家只会逐渐走向衰败。
这也是当初参与对赌的原因之一,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后悔当时太过冲动了些。
倒不是觉得与江景辰结盟不好,而是不太相信江景辰有能力改变圣上的心意。
可满朝文武,除了江景辰,哪里还有官员肯站出来替魏家说话?
若是与吴王为敌,无异于是在以臣子之身挑战皇室,自古做此事者大多都是下场悲凉,又或是身首异处。
魏秉文发现如今的境地可以说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没有可供选择的余地。
“江狐狸,你老实告诉我,关于扳倒吴王府这件事,能有多大的把握?”
“你只要相信我,照着我说的去做,这件事情就成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世间能够处置一等亲王的人就只有当今圣上,另一半自然是在圣上手中。”
江景辰有信心能够织出一张能够套牢吴王的大网,但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里是大周朝,只要圣上不点头,吴王就不会获罪。
吴王若是无罪,那亲王的爵位就会保留,哪怕其身死,一等亲王不过是降为二等嗣王,依旧是王爵,其子孙后代传之不尽。
魏秉文像是霜打的茄子,苦笑道:“依着吴王这些年来的表现,只要不是谋逆之罪,圣上都会对其网开一面。”
江景辰淡淡道:“吴王这些年来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只为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是想要栽赃陷害吴王暗中谋划篡位?
只听这几句,魏秉文便察觉道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头顶,急忙打断道:“江狐狸,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江景辰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行之事,反问道:“不过是一个闲王而已,大吗?”
那可是一等亲王啊!大周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爵位了。
这还不够大?那要是再往上的话,可就只有
魏秉文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用力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荒唐的念头,开口道:“你这可是诬陷亲王、欺君罔上的大罪我看你是真疯了!”
就算是对着神佛都敢指天发誓说骗就骗,更何况不过是人间帝王。
江景辰一身反骨,自然是对欺君之言漠然置之。
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畅快之感,轻笑道:“你知道一个人站直身体需要多久的时间吗?”
魏秉文蹲下后立刻起身,紧跟着摊手示意道:“如你所见,眨眼之间即可。”
江景辰笑而不语,目光看向一棵棵挺拔的檀香树。
有那么一群人,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挺直了脊梁。
至此之后,世间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压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