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问。
威远侯看不懂长子的行为方式,却多少能摸清一些性子,当即板着脸道:“你该不会一件都说不出来吧?”
江景辰嬉笑着点头道:“恭喜父亲,猜对了。”
威远侯嘴角抽搐,开口训斥道:“你年少得志,本该笃行致远惟实励新,方才不负圣恩,你说说自从当上监察御史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江景辰实在不耐烦扯这些毫无营养的话题,直言道:“父亲若无别事交代,那我就先回了。”
威远侯厉喝道:“站住。”
江景辰道:“没动呢。”
威远侯气极,怒喝道:“你是不是以为翅膀硬了,能飞了?”
江景辰淡淡道:“我又不是鸟人,哪里来的翅膀?父亲,你该不会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威远侯一噎,论起气人的本事,这小子当真是青出于蓝,只不过却用错了地方。
“用不着在为父面前疯言疯语,你与马季安、孟维桢、魏秉文,乃至三皇子交好的事情为父早已知晓。”
然后呢?江景辰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父亲继续往下说,想了想,配合的接了一句:“父亲想说什么?”
威远侯冷哼一声,开口道:“你做的那些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为父。”
说了半天,一个重点都没有。
仅凭这么几句话就想诈出什么来,父亲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一些。
江景辰只觉得实在有些好笑,于是便笑了出声。
“父亲,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瞒了什么事?”
“你投靠三皇子的事情,当真以为瞒得过别人吗?”
威远侯神色失望,言语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紧跟着怒骂道:“为父早就告诫过你,不要跟几位皇子太过亲近,为何不听?”
投靠三皇子?江景辰思来想去,这件事多半是因为先前散朝之后,与三皇子凉亭叙话的场景落入了旁人的眼中,因此便传出了这样的话来。
当然,也不排除是三皇子有意散播这样的信息。
他姓江,在旁人眼中,他是威远侯嫡长子,所代表着的是威远侯所属的势力,他的投靠,无异于会被视作是威远侯的态度。
事实如何往往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一个风向,一个哪怕是虚假的风向。
江景辰没经历过皇子间的争斗,但“看过”的比任何人都多,像是玄武门之变、九子夺嫡……等等,无一不是在讲皇权斗争的残酷。
他能够理解父亲此刻的愤怒,但也仅仅只是理解而已。
“父亲,在你看来,几位皇子当中,哪一位最有胜算?”
“眼下诸皇子尚未封王开府,此事言之尚早,你看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明哲保身?偏你是个愚笨的,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
“可太子总是要立的,雪中送炭胜过锦上添花,不是吗?”
尽管江景辰心里同样是认为过早接触皇子弊大于利,但这并不影响他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着另一套,借由这样的方式来迷惑父亲的判断。
威远侯指着鼻子骂道:“你真是颗朽木……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你觉得眼下会是好时机吗?”
当然不是好时机,江景辰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句,嘴上却道:“三皇子曾经说过,宫中选秀之后,圣上便会开始分封诸王,我觉得眼下的时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