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
莫言儿害怕地看着有些疯狂的杜诗诗,嗫嚅着。
她不明白往日里柔弱无比的娘怎么变得这么的暴戾,捏得她生生的疼,这样的娘让她感觉真是很陌生,仿佛两人之间横亘着千山万水。
这时传来钱管家的声音仿佛救命的福音,让莫言儿一下松懈下来:“二夫人,将军有请。”
“给我好好待着,不要再生事了,你的事我自会帮你解决,保证你嫁得好人家。”杜诗诗对着莫言儿狠狠地甩了一句后拢了拢头发向外走去。在转身的一刻,她立刻一副弱不禁风温婉可人的模样。
莫言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了床上,看着越走越远的杜诗诗,身影渐行渐小,一直到杜诗诗消失在门帘之后,才长吐出一口气。
突然间,她感觉全身发冷,唇间划过淡淡的苦涩。
这就是娘啊,多么神圣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从这个字里散发出来的温情。
难道豪门之间真的没有亲情么?
可是为什么秦飞燕对莫离殇却总是掩饰不住的慈爱呢?
陡然间,她咬牙切齿诅咒道:“莫离殇,是你!是你夺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让你感同身受,让你以后也尝遍人间冷暖,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被千人骑万人睡!”
客厅里莫问把所有的宾客送走,那强作笑颜的脸才突地松懈下来,换上了充满杀意的恐怖。
他怒吼道:“钱管家,去把二姨娘给我叫来!”
“是!”
钱管家应了声后快速跑了。
秦飞燕见人已走空,亦放下假了一日的笑脸,敛着眉,微微福了福,轻声道:“将军,我身体不适,先回房了。”
听到秦飞燕的声音,莫问定睛看向了她,由于一日的应酬,今夜的秦飞燕竟然现出了柔弱的神情,平日里清明冷漠的眼中微显疲惫的慵懒,仿佛含着水汽般的朦胧了一对黑得晶亮的眼珠,亦迷蒙了他的心。
原来他这几年一直因权势迷了心,错把珠宝当石头,从未好好地看过她。
心中一动,脸色立刻变得柔软无比,对着她笑道:
“好,今日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屋吧,一会我就去看你。”
秦飞燕听了身体一颤,正欲开口,却被莫离殇拉住了手,见莫离殇轻摇臻首,才放下心来。
这时听莫问吩咐:“离儿你送送你母亲。”
莫离殇摇了摇头道:“父亲,今日之事十分的蹊跷,竟然有人欲破坏母亲的名誉,女儿欲留下来听听二姨娘诉说一下原委,。”
“你一个闺阁女子听这些做什么?”莫问恼羞的斥道。
“父亲可是怕女儿知道了些真相么?”莫离殇冷冷一笑,针锋相对。
“真相?能有什么真相?”莫问的声音陡然拔高,里面有着一丝心虚。
他本是极为聪明之人,想了想,已然觉得这事定是与杜诗诗脱不了干系。
但他亦是谨慎之人,又怕是政敌用来陷害他的,所以想让杜诗诗来弄个水落石出。
可是他却不能让莫离殇知道,万一真是杜诗诗所为,他就无法对秦飞燕交待了。
难道他还真的处罚杜诗诗么?
先不说多年的情份,就是看在杜侍郎面上亦要手下留情,再说了杜诗诗的哥哥杜宪现在正是如日中天,大有超过乃父的趋势。
他在朝中敌多于友,有了杜诗诗亦可以牢牢抓住了杜侍郎与杜宪,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这时候处罚杜诗诗的。
“女儿不明白,是谁给了那秦嬷嬷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几百众人的面前败坏母亲的清誉,虽然事情已然圆满解决,可是这暗藏的毒瘤确并未清除,怕只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为了母亲的安危,女儿今日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莫离殇当然明白了莫问的想法,但是她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她更不会让杜诗诗这么不痛不痒地就度过了这次难关,怎么着也得狠狠地斩下杜诗诗一条臂膀才是!
让杜诗诗知道什么是削骨之痛!
“离儿可是怀疑什么?”莫问有些狼狈,恼羞成怒道:“难道你还怀疑我不能秉公而断么?”
“既然将军这么公正正直,让离儿听听又何妨?”
秦飞燕此时突然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让莫问与莫离殇之间的剑拔弩张顿时松懈下来,莫问眉紧紧皱着,沉吟不已。
这时莫离殇趁热打铁道:“怀疑不怀疑并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事实,父亲不要忘了,今日之事毁了父亲一步绝妙好棋,难道父亲真的就无所谓么?”
“你……”
莫问猛得抬起了眼,紧紧地盯着莫离殇,这个女儿他突然有种看不透的感觉,仿佛四年时间过了一辈子之久,让他与她之间产生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果父亲信我,这事也未必没有转机。”
看到莫问紧绷的脸,莫离殇深知这是发怒的前兆,她今日可不是来挑衅莫问的,而是要借莫问的手教训杜诗诗的,谁打的才会让杜诗诗最疼?莫过于心爱的人的手。
“转机?”
莫问听了脸色突得一变,这莫言儿已然成了残花败柳还能有什么转机?
“我先回房了。”
见两人之间气氛已然趋于平和,秦飞燕适时的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