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御物听上去很神奇,可对现代很多人而言早已怯魅,甭管现实中见没见过,各种文学影视作品里多得是,不就像念动力操控物体吗?
以何考如今的修为,这种“念动力”还很弱,且难以及远,假如就是仍一块普通的石头,还不如用手丢出去的力道大,顶多以神识操控一下飞行轨迹。
若是那样,可能都破不了任仲清的防。
任仲清也掌握了神识,逃跑时清楚后面的情况,很容易就能躲开,就算躲不开向后一抬脚就能把石头踢飞。
面对伤害性、带着恶意的攻击时,任仲清或许也有灵觉感应。
何考为何如此判断,因为他自己就有,这叫料敌从宽。
掌握御物之后,何考便发现,各种东西仿佛都有“神识亲和度”,而雪光寒这种近乎天然的法器,神识亲和度是百分之百。
他恰好就将雪光寒随身揣着呢,尽管尚未掌握炼器之法,但平日以神识温养沟通,也能洗炼其灵性,为将来的炼器做准备。
眼看任仲清要逃出观音山公园,身上最合用的宝物就是这么一珠子,尽全力打出去,同时以神识操控其轨迹,比扔普通的东西快得多,而且非常隐蔽。
更绝的是,何考刻意让这件暗器毫无伤害性,那怕打中了,也就相当于轻轻弹个脑瓜崩…任仲清的灵觉没有察觉出任何危险。
何考为什么要念那心法口诀?就是为了收敛杀意,就是很“好心”地想为对方滋养气血。他如今只是初步掌握了雪光寒的妙用,能做到的只有这么一点点。
至于是谁教他的?这得去问画中的谭仙人。
任仲清虽是三阶术士,但他可能都没听说过雪光寒这种宝物,更没想到谁会拿它当飞蝗石,却不为砸人只为帮人…
何考收回雪光寒,看了一眼地上的任仲清,又挺胸抬头做环顾状,心中暗想:就这?这任仲清未免太稀松了吧,他没费什么劲就给摁住了!
在街边猝然遭遇任仲清时,何考还挺紧张,第一时间只想稳住此人再叫援手。
七大术门弟子各有擅长的手段,比如望气门弟子其实就不太会打架,而心盘门弟子号称斗法第一,是最擅长面对面动手的。
隐蛾门弟子呢?擅长下毒、潜伏、偷袭、刺杀,总之干什么坏事都讲究出其不意,尽量避免正面硬刚,也不与对手多做纠缠。
若是放开了手脚正面相斗,在常规判断中,手段应该不及心盘门弟子。所以何考先前对任仲清很是忌惮,等到真的交手之后却发现——不过如此嘛!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能太膨胀,那任仲清不过是刚刚突破三境,算不得什么高手。任仲清是交手之后跑掉了,假如他不跑,何考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打赢。
何考又踢了地上的任仲清两脚,用的劲力很巧,将他的左右肩关节都给卸了。
这时任仲清已经醒来,刚才的昏迷状态其实很短,此刻是被痛醒了。他挣扎着坐起身却发现两只手臂已抬不起来,而何考折了一根树枝正点在他的咽喉前。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主动离去,你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任仲清抬头问道。
何考:“想想金鹭园的遭遇,我怎能放你走,又怎敢放你走?”
这时山脚下走上来一个人,他似是从树木的阴影中飘出来的,位置正挡住任仲清方才逃跑的方向。假如何考未将任仲清放倒,应当也会被此人截住。
何考抬头道:“老钱,我这都搞定了,你才冒头!刚才我喊你的时候,你怎么没出手?”
钱固然:“在小区里动手吗?还有那些大爷大妈和猫猫狗狗呢!而且我看伱大发神威,一个人完全能搞定啊。”
何考谦虚道:“其实这家伙也挺厉害的,假如他不是一心想逃,我未必能赢。”
钱固然:“他心胆已虚,输给你并不冤枉。”
何考:“你这话说的,感觉就像评委发言,好有高手范啊!”
钱固然将手里掂的金镇纸揣了起来:“我也就是境界高点,真要动手的话,只能凭法器以修为碾压。”
何考莫名觉得老钱这個动作很有喜感,因为这样的金条可不能揣进普通的裤兜里,否则弄不好会直接砸脚上,他那裤子应该是特制的。
钱固然买走了何考那一对金镇纸,有二十斤啊,此刻已托人祭炼成法宝粗胚,一对合成了一根,体积也小了不少,但那梅枝纹饰还留着,正反面各一枝。
今天收到何考的消息,他也带着法器赶来,不料却在暗中见证了这一幕。
两人话说得热闹,却把任仲清撂在了一边,好似就当其不存在。任仲清忍不住喝道:“二位究竟想怎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还有指教,尽管划下道来!”
老钱很干脆,一巴掌糊过去:“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刚醒过来的任仲清又被这一巴掌打晕了,钱固然还在他身上补了几掌,封住了神气经脉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