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未曾说话,卢老开口道:“仙人海上来,遗我珊瑚钩,自我得此贵,昼玩夜不休。”
老王沉吟片刻道:“赵孟頫的诗· · · · 原来如此,久闻海中之物,受蟾月之精华,多有神异,这个体积的红珊瑚树,少说也有千年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为了防止再次被珊瑚迷惑,我们只能把红珊瑚树砸烂,永绝后患。
老王在一旁心疼的不敢看,那表情比杀了他还难受。
越过珊瑚树的残骸,不多时,我们便出了长廊,眼前一幕,让我们一行人俱是目瞪口呆,半晌蹦不出一个字儿来。
老王摇了摇我师父,“马爷,我不会还在做梦吧?您给我一巴掌?”
师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一把年纪了,稳重些,你没做梦。”
卢老往前走了两步,环视四周,瞳孔颤抖地说道:“我自认和这些死人坑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种东西,竟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长廊的尽头,是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好似是自成一片天地,穹庐之上,不见有多高。
穹顶之下,层峦叠嶂的地脉之上,修有一座城郭,便如古时坚城重镇一般,城墙高逾数丈,等人高的青砖一体堆砌,还有箭楼,角楼等等,城门大如天门,紧紧闭合。
城内建筑很多依托石崖天堑构造,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地势更是犬牙交错,建筑互相掩映,不知到底有多少门户。
若非地下没有雨雾蒸腾,一眼望去,便如天上的白玉京也似。
但也正因为地下不见天日,阴森恐怖,更是增添了几分幽冥鬼涧的氛围,让人未曾走近便心生恶寒。
师父眼力远超我等,眯眼看去,抬手一指:“你们看,那七座高塔。”
我抬眼看去,只见围城当中,的确有七座拔地而起的高塔,只是距离太远,依稀只能辨认出一个轮廓而已。
我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越看这七座宝塔越觉得似曾相识。
“师父,我怎么感觉,这七座宝塔,好似连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没错,我也看出来了,眼下没别的路子,恐怕那颗千年水胆,必然藏在这城郭之中,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
师父招呼一声,领着我们沿着一条压根算不上路的盘在石壁上的小道下去。
方才我们出了逼仄的长廊,站在石壁之上,借着地势俯视,只觉整座城郭大的出奇。
此时落地,抬头仰望,才能感受到这种排山倒海的威压,不同于城市里摩天大楼那般的纵向视觉感受。
这座城郭给人一种绵延千里,不可逾越的感觉。
我们走上前,摸了摸那紧闭的城门,用力推了推,好似蜻蜓撼玉柱,半点动他不得。
我抬头看了看数丈高的城墙,每一道砖缝当中都用一种我没见过的黏合塞得严丝合缝,当真是“猿猱欲度愁攀援”。
老王对师父说道:“马爷,我记得您练过轻功,您试试?”
师父想都没想就摇头道:“哪儿是什么轻功啊,无非是些蹦跳纵身的手段,翻墙越脊还行,这种高墙,燕子李三活了也过不去。”
老王一咋舌,颇有一种无力感。
这时,卢老踩了踩脚下,嘿嘿一笑:“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们且作休息。”
说话间,卢老已将背后的包裹解下,把军大衣掏出来,又从中掏出了几根钢管,还有一个铲头,三两下拧在一起。
完事儿后,卢老让我们在外围休息,自己拎着铲子要往城门去。
我和孙大山还有小邵都很好奇,毕竟这淘沙官的后人,不可能光是武功了得,必然有在地下踢天弄井的手段。
但卢老却非常固执,不允许我们任何人在一旁观看。
师父和老王见状把我们拉了回来。
“行了,你们几个小猴崽子,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卢老既然打了包票,咱们就静候佳音。”
老王这样一说,我们也只好坐下等候。
不到半个小时,卢老从城门处折返回来,把铲子卸开装好,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浮土。
师父过去问道:“卢兄,可是通了?”
卢老呵呵一笑,回礼道:“没有金刚钻,我也不敢夸海口,可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