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却是他,围困沧州。
我身体难受,也皱起了眉头,从他身后很快的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裴元修点头让他进来,那大夫站在外面告了罪,丫鬟这才撩开帘子让他走了进来,给我诊脉。
裴元修站在旁边连呼吸都停住了,一直到那大夫收回了手,他才急忙问道:“如何?”
那大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我:“夫人……夫人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夫人可知道?”
裴元修立刻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我抬起头来看了外面一眼,韩若诗跟我们一起来的,这个时候听说我病了,当然要过来看这个热闹,不过她站在人群中,一听到那个大夫叫我“夫人”,顿时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我们来这里虽然是提前有人跟宋怀义他们交代,但这个大夫,别人最多跟他说一声让他来给我诊脉,交代他不能怠慢,但谁也不会想到要跟这么一个人解释我和裴元修,还有韩若诗之间的复杂关系,他见裴元修抱着我进来,而我又怀了身孕,这一声“夫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出口了。
小莲站在韩若诗的旁边,气得脸都歪了。
那大夫见我们都知道,便带着几分沉重的口吻说道:“公子,夫人既然已经怀有身孕,就不该让夫人这样长途跋涉啊!如今夫人的脉象,已经是散脉之象,可以说是危若累卵,稍不注意,就会——”
这个大夫既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自然说话也就不怎么遮掩,裴元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沉声道:“她现在到底如何?!”
那大夫想了想,说道:“夫人现在不能再用过猛的药,也绝对不能再受颠簸,必须要完全的静养,否则——只怕这个胎儿是保不住的。”
这个大夫没有经历过当初裴元修一言不对就杀掉一个人,甚至因为我稍微的反抗不从就杀人的情形,所以他直白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裴元修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而那个大夫又接着说道:“我先为夫人施针,今后每天,都要施一次针,至少这半个月之内,可保孩子无忧。”
裴元修道:“好。”
说完,他脸色沉沉的走了出去,而那个大夫立刻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针包,对我告罪,然后开始在我的身上施针。
因为低烧的缘故,皮肤比过去要更敏感得多,每一根针扎进身上都让我微微的一哆嗦,我抬起滚烫的眼皮,看到裴元修走到外面,好多人都围了上来,轻轻的说着什么,而裴元修脸色阴沉,一个都没有应。
只有宋怀义说道:“公子不必担心。”
裴元修抬起头来看着他,宋怀义道:“这半个月的时间,尽可以让颜小姐在此修养,不必颠簸了。”
“……”
宋怀义又说道:“公子请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们一定能攻破沧州。”
裴元修的眉头紧蹙,似乎还有些犹豫。
我想,他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很明白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虽然现在沧州城已经被围困了许久,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但将来的事谁都不能保证,而且这一处馆驿和我们之前停留的驿站不同,离战场已经是非常的靠近了,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这里几乎是会第一时间受到战争的冲击。
就在他拧着眉头沉思的时候,那个大夫将一支银针轻轻的从我的手腕上拔了出来。
我了一下。
裴元修急忙转身走到内室,坐在边看着我:“轻盈,你怎么样了?”
我只看了他一眼,一脸虚弱的摇了一下头,那大夫又接连将几根银针从我的身上拔了出去,然后小心的说道:“公子切忌,夫人绝不能再受什么刺激,更不能再受颠簸。否则——”
后面的话,他自然就不好说了。
看着我苍白的脸庞,这一回,裴元修终于认输般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对宋怀义他们说道:“就这么办。”
外面的人急忙应声,然后都退了出去。
他坐在边,等到那些人都走了之后,用手帕轻轻的擦了一下我额头上的汗珠,道:“现在还难受吗?”
我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那好,你就睡一会儿。”
他立刻点头,帮我褪去了外衣,扶着我躺下去,又给我拉好了被子,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边,守了我很久,直到听见我的鼻息均匀,不再有不安的吐息,他才放心的转身走了出去。
当他将门一关上的时候,我的眼睛就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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