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想要抚养妙言公主?”
南宫离珠低头道:“还望皇上成全。”
裴元灏又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转头看向了我们。
我虽然从刚刚南宫离珠一提出这个要求开始就满腔怒火,简直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但头脑却还算清楚,这个时候平静的坐在那里,对视着裴元灏的目光。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而且冷静,一时也让我看不清,更辨不明,他的心思到底如何。
就在我和他这样的对视中,他突然道:“颜轻盈。”
我起身:“民‘女’在。”
“刚刚贵妃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民‘女’都听到了。”
“你是如何看的。”
不知是因为他的口气太过冷静,还是这个时候整个大殿的气氛太过冷静,我自己也更加的冷静了下来,也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刚刚南宫锦宏对我步步紧‘逼’,南宫离珠却连一句话都没有‘插’,原来是等着这一手。
刚刚南宫锦宏跟我的暗斗,虽然最后是以我的胜利告终,但在面子上看,是皇帝压了南宫锦宏一下,可皇帝就是皇帝,朝臣就是朝臣,更何况南宫锦宏不是普通的朝臣,而是皇亲国戚,裴元灏对杨万云一家都是压一下,再拉一把,更何况是他们。刚刚驳了南宫锦宏的面子,这个时候如果再要驳南宫离珠的面子,显然就相当的不妥了。
南宫离珠一直不动,原来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比起四年前,更成熟了。
想到这里,我也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起身微笑着说道:“不说其他,民‘女’先要多谢贵妃娘娘的——‘好心’了。”
南宫离珠没有动。
我接着说道:“不过刚刚贵妃贵妃娘娘说起公主的病情,民‘女’倒有些看法。”
裴元灏道:“你说。”
“妙言,妙言公主所患的失魂症,乃是受到极大惊吓所致,内心的创伤一直没有抚平。若说要抚平一个病人的创伤,自然没有比亲人在身边更好的办法了,皇帝陛下,您说是吗?”
这话直指他这些日子一直将妙言带在身边,他也无可辩驳,点头:“不错。”
“若连亲人在身边都不能抚平的伤口,一个无亲无故的人,还能将那伤口抚平吗?”
“……”
“不过,妙言公主之前开口说话,在民‘女’看来,也未必就是病情有所好转。
”
“哦?为什么这么说?”
“公主的病是受到惊吓所致,显然,惊吓对于她来说,只怕比别的人和事都更能刺‘激’她的内心。”我说着,转头看了南宫离珠一眼,又特特的看了二皇子念匀一眼,然后说道:“她能产生反应,只怕也是极大的惊吓之下,才会有所反应。”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心灵上真的有什么感应,还是事有凑巧,念匀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刚刚他也哭泣,但声音很小,加上周围鼓乐齐鸣,所以大家还没太注意,但这个时候,整个大殿上的人都看着这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他这一哭,就像是投石击破了平静的湖面,顿时震得大家都惊了一下。
刘漓急忙抱着他,小声的哄着。
裴元灏的脸‘色’沉了下去。 []
南宫离珠原本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这个时候身形也微微的晃动了一下,抬头看着我:“你——”
我立刻笑道:“民‘女’愚直之言,贵妃娘娘千万不要怪罪。”
她纵然有千万句话,但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了。之前是她自己为表改过之心,将自己旧日所犯的错误说了出来,念匀这一哭,倒像是更将她的罪恶彰显出来一般。
我看着那孩子,说不出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感‘激’,若不是他恰好这个时候一哭,只怕我的话还没有那么掷地有声,不过此刻也不好去对他和他们说什么,只远远地,轻轻的对着刘漓点了一下头。
刘漓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哄着念匀。
安静的大殿上,孩子的哭声像是一声一声的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