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淡淡的说道:“早就回来了,只是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
他一怔,回头看着我,似乎正要发问,而我已经抢先一步的问道:“对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见韩小姐他们那边闹哄哄的,是在做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今天是她的生辰。
”
“……”
“她们的生辰。”
“是吗?那怎么没告诉我?”
“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如果告诉你,你去那边反倒更难受。不是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温柔的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笑了一下,过来拉着我的手坐下,我回屋也有一会儿了,但指尖还是有些微微的发凉,他立刻感觉到了,便拿过桌上的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递到我手边,抓着我的双手握着茶壶。
我抬头看着他,虽然脸上实在笑不出来,但眼神还是满是温柔。
他说道:“对了,你今天去扬州,怎么样?”
“……”
他这话一出,我握着茶杯的手指就下意识的痉挛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却见他也看着我,目光灼灼的道:“元灝他怎么说?”
我想了想,低下头:“刘轻寒自己认了罪,皇帝判了他斩立决。”
“那你——”
“我也求了情,但没用,后天就要行刑了。”
听了这句话,裴元修一时没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过来轻轻的覆在了我的手背上,柔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难过。”
我的眼圈微微发红:“刘轻寒是个好人,他不应该有这个结果。”
“但杀人偿命,元珍的死,也应该有人来承担。”
“……”
看着我眼睛发红,只低着头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更紧的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这样吧,到时候我陪你去扬州,送他最后一程。”
我一怔,抬起头来看着他:“你陪我去……送他?”
“嗯。
”他抬起一只手来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但你答应我,要振作。不管你们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件事之后——你们也只能结束了。”
“……”
桌上的那盏烛火仿佛此刻的心情,不停的晃动着,摇曳不停,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怔忪的透过烛火看着他,看着他的目光仿佛也染上了橘红色的烛火的温度,温柔得连熨帖在我脸颊上的掌心都是暖融融的。
“答应我,这件事之后,彻底忘了他。”
“……”
我看了他很久,最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嗯。”
他笑了一下,然后抓着我的手:“来,休息了吧。”
我被他牵着站起身来,刚走到床边,我又说道:“对了元修,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嗯?什么事?”
“关于妙言的病。”
“妙言的病?”他坐到床沿,抬头看着我,我也坐到了他的身边,说道:“我去问过了皇帝,《神效集》是已经毁在了集贤典,能在民间找到的机会我想也是微乎其微;药老之前还说了另一种方法,是让精通易经的人为妙言行招魂之法。”
裴元修的眉头微微一蹙,立刻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京城有这样的人?”
“嗯。”
“什么人?”
“是个老道士。”
“老道士?”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喃喃道:“当年曾经听说,父皇的身边就有一个道人,据说修行高深,能呼风唤雨,难道就是——”
我说道:“就是他。”
裴元修道:“元灝想让妙言进宫?”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