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着,不顾一切的看向他,他漆黑的眼睛也有了一瞬间的仓惶,我一字一字的道:“刘轻寒,我和你之间,扰乱对方的那个,只有我吗?!”
“……”
“那,你呢?”
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一时间整个人都失去了反应,只是这样看着我,沉重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一般,只有紧贴着我的那具坚实的胸膛,能感觉到里面剧烈的跳动,一下,一下,震撼着我的心。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慢慢的松开了。
手虽然松开了,但他的人却并没有,甚至有一种越来越靠近的错觉,两个人的嘴唇几乎都快要贴在一起,敏感的肌肤几乎可以感觉到从他的身上传出的热度。
我看着那双近在咫尺,却深不见底的眼瞳。
他竟似也窒住,无言的看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我几乎觉得快要过完这沉重的一生一世,我的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滚烫,可是那双眼睛,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清明。
就在我的呼吸乱到极致的时候,他清寒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像是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扰乱你的人,是我吗?”
我的心咯噔了一声,瞪着他:“你说什么?”
他低头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一点笑意,冷得令我陌生:“不是我吧。”
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你,说什么?”
他笑容里有些咬牙切齿,好像身体里某一个地方痛得很厉害:“你和他在金车上的那些事,难道真的要我细说吗?”
我的脑子里顿时嗡了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擂了一下。
那天从耀武楼回来,在金车上,裴元灏对我做的那些事,他真的听到了!
顿时,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我的脸涨得通红,看着他冷笑的眼睛,再是想要解释,可那些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堵着喉咙,憋得眼睛里一片滚烫——我知道那一天裴元灏那样做的意思是什么,他就是要让人听到,让人去猜,让人去想。
而轻寒,就真的听到了,真的去猜,真的去想了!
他又笑了一下,眼中说不出的清冷,慢慢的退开了一步,又是一步,原本熨帖无间的身体中间立刻袭来了一阵风,让我冷得一个哆嗦,却比不上那张熟悉的脸上陌生的冷笑,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他带着你去看梅花,你夜宿御书房,这些事,你以为真的没有人知道?”
“……”
“离儿是他的女儿,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永远改变不了。”
“……”
“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但你和他的,却不行。”
“……”
“因为他,是皇帝!”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记重击,狠狠的打在了我和他的心上,我的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
这一刻,我终于可以清楚的看着他,看着那双原本澄清如水,现在却深邃得仿佛无底深潭一般的眼睛,那里面连最后一丝光亮都失去了,只映着一个苍白的,纤细的,又无力的我。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即使他不要我,我也不能逃开;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不管我有多想离开,却始终被禁锢在他的身边;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就算我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永远无法忤逆他。
“所以——”
他最后,郑重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轻盈——不管你现在,是青婴也好,轻盈也罢,不要再来找我。”
“……”
“我们到此为止!”
说完这句话,他与我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朝另一头走去。
到此为止?
我和他,到此为止?就是说,曾经的一切,他给我的那些温暖,那些在最寒冷的环境下让我留恋至今的回忆,所有那些一起笑,一起依偎,一起度过的日子,都要完全的结束?
不,我不要就这样结束!
我一下子回过头:“刘轻寒!”
他的背影僵在了那里,没有往前走,却也没有回头,只是宽阔的肩膀带着一丝颤迹。 [妙][笔i][-阁]
我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走到他的背后,轻轻的道:“你知道一句话,叫事在人为吗?”
“……事在人为?”
他慢慢的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你知道事在人为的意思吗?”
“……”
“当你面对的那个人是皇帝的时候,你知道事在人为,是什么意思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意思是——